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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1章 .搏名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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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说起来程烈也着实悲催。

    本来堂堂侯爷长子,十拿九稳的下一任侯爷,结果忽然生变,老爹一去,侯爷名份就那么眼睁睁拍着翅膀飞走了。

    那时候程烈年纪正是不大不小的尴尬时候,十二岁,上马杀敌,太嫩,可住闲在家,又嫌大。他什么都懂了,却无能为力。

    程向腾带兵在西北撕杀的那三年,他正和他娘,以及三个弟弟妹妹一起,在程向骥坟前,结庐守孝,读书习艺。

    可等他守孝完,他娘在程老夫人面前找尽了各种理由,终于带着他们兄妹四人重返西北时候,北辰人已经被打跑了,程向腾已经带兵深入敌后去了。

    本来程烈也可以带兵往北辰敌后跑的,但谁都知道,北辰人妇幼皆兵,他们向来以侵略见长的,如今被人打到家门口,那反抗是激烈的,那场面是血腥的,在那里,是需对着老弱病残及妇幼挥刀乱砍的……

    程烈是谁,虽然他爹没了,虽然这一届的侯爷没当上,但下一届,他还是不二人选啊。

    比如程向腾,那是亲口说了将来要传爵位给他的。还有当年的珍妃,如今的太后娘娘,也是亲口答应他娘,这个位置将来是他的没跑的。

    ——程向腾当初年纪也不大,至少对于统帅西北全军来说,他也嫩得很。就是因为珍妃应下了这世子之位,程向腾人品又信得过,所以郑氏才劝说自己的父兄全力配合,程向腾这才顺利收拢军权,整军成功。

    当然程向腾整军也名正言顺,他本就是程家人,郑氏她爹,郑老将军父子虽然一心向着自己的外孙,但侯爷之位已然没了,外孙年幼暂时指望不上,不力撑程向腾,也没别的法子。

    再说军中象他这样的老将军也有不少,认的还是当年的老侯爷,只要是老侯爷的儿子,他们就觉得那股气在,那股神在,程家军就该交到他手上去的。

    就因为这些老将们齐心,程家军才叫做程家军。才会让大统领们束手无策,唐端谨整合不了边军,邓隐宸收笼不了边军,却在程向腾手上,剑之所指,军心所向,打得北辰一路北遁几尽族灭。

    而程烈,他爷爷是真正战马上打下来的侯爷,铸就了程家军威名赫赫,让北辰多少年不敢来犯。

    但到他爹,就是个守成的侯爷,虽然戍边二十多年,但真正硬碰硬对敌的仗他就没打过,尽是些小打小闹掠边了扰民了这些个。几十万大军收拾这些个,跟收拾小毛贼似的,都不好意思叫军功。

    而到程烈这儿,他虽然从小边城里长大,但真刀实枪搏命撕杀的大阵仗,他还真没见过。

    一个年龄这样小的孩子,又是这样的身份,让他去往那环境恶劣,随时遇袭的敌后,天灾*随便出个什么,就能要了他的命去,实在太过凶险啊。

    于是他娘,他外祖,舅舅他们,谁也不舍得他去以命犯险拼什么军功,用不着啊,他们这些人去拼,他们程家军去拼就行了呀。

    所以程烈并没有深入北辰境内,求立战功。

    再然后,想立功?他没机会了。

    北辰已濒死而逃,大汤边疆北扩,充州已经不是边城。如今驻守充州,虽然仍然对大汤有着非凡的意义,毕竟充州之外再没有雄关可据,便在据说北辰三二十年都不可能恢复了元气的这时候守城,能守出什么战功来?

    但是现在,程烈却实在需要战功。

    程向腾刚回京那阵子,新皇初立,朝中局势正在重新洗牌,立世子这事儿,他私下里跟太后提了提,太后拦下了。

    因为那时候,攘了外,要安内。而程家军,虽然攘外有功,但到了安内时候,还是需要象唐家这样的世家大族出力做表率的。

    太后说,总得给唐家个念想,不能这时候让人寒心。

    太后既然这么说了,程大夫人郑氏就算心里不爽也没法,不可能她直接找太后去理论吧?

    当初你明明答应得好好的,说等事成就立程烈为世子的。现在大事定了,你儿子上了位了,你个老婊砸却开始给我玩拖延了?

    她眼里不揉沙子?她敢去理论吗?

    就只能等。

    小唐氏二孕也来得很快,于是郑氏坐不住了。在小唐氏生前,来信询问程向腾请立世子之事。

    程向腾接了信儿就明白,在小唐氏这怀着身子将生未生时候,大嫂来信问起这事儿,自然是催他尽快兑现前言的,自然是对他将来会不会改立自家儿子充满着担心和不信任的。

    虽然心里不舒坦,但他还是重提了这事儿。

    他先没有正式上折,而是先在朋友圈里提了那么一句。想着给唐家透个风,让唐家心里有个准备,有个缓冲,有什么反应也早些来。

    免得等他真正上了折,唐家再去使强硬手段,大家直面对上,到时候不好看相。

    他知道,唐家自然也盯着这个位子盯得很紧呢。

    程家家事,唐家虽然不好置喙,但立世子这样的大事儿,唐家定然是会全力全方位参与的。他们不好正面起冲突要说法,至少也会暗中使坏,在朝堂上搞些动静。

    结果他这么一提,果然,唐家老大唐端谨,就立时问到了武梁面前。唐家防着的人,程烈是一个,自然程熙是另一个。

    并且之后礼部有熟人私下告诉他,唐家也打点好了,如果礼部收到此类折子,肯定是要通知到他们唐家的。

    礼部人多,各种关系错纵复杂,你有你的熟人我有我的朋友,没有哪家能一统天下。

    并且请立世子,这也不是什么保密的事儿。就算折子递上去,圣上立时批了还是置于案头不理,也是未知呢。

    那时圣上正在推行一项新政,急于争取世家们的支持,本来提立爵也不是什么好时机。

    但那边大嫂催着,这边程向腾也不愿意程熙被人盯着防着,没吃羊肉倒白白沾身骚,也想快点儿把这事儿定下来算了。

    于是很快就私下把欲立程烈为世子的话递到了圣前,先探探口风。

    结果圣上明白对他说,程烈寸功未立,强授不妥。

    郑氏母子得了信儿,气恨是少不了的,程烈是没立功,但程家军立的功还少吗?如今都不作数了吗?当初说好的让程家军相助程向腾,相助十二皇子,他们都做到了呀,现在又求程烈立功?

    程烈若自己功高无比,可以凭军功获封得爵,还会念着这什么侯爷世子之位么?

    但再抱怨也没法,要不你领程家军打回来,让圣上改口啊。

    郑氏母子还只能按着上意走,想法立功去。于是便合家回京,瞄着西南的战事去了。

    对于武将来说,不就是这样么,哪里有战事,哪里才有机会。

    程向腾劝不住,只好安排程烈去了。

    可是,仗都打完了,他的军粮还没征上来呢。军功?呵呵。

    这幸好是西南军并不真正缺粮,否则这误了军机大事,够程烈,够他们整个程家喝一壶的了。

    ···

    程向腾也很无奈,也有很多抱怨忧闷无从言说。

    武梁一行人悠哉回京,又是远在城门外,就遇到了这位爷。

    身边有这么多人家的人,程向腾知道她的行迹毫不稀奇。

    这一次毕竟尚在孝期,程向腾倒没有胡来,他看着武梁那比从前显出些微黑瘦的脸,倒赞叹了一句,“你说你要赚多多的钱,如今这算做到了吧?恭喜你心愿达成。”

    武梁呵呵,就问起熙哥儿。

    “熙哥儿早就无碍了,你别担心。”程向腾说。

    那天程熙他们出行,护卫小厮,跟着的人挺多。但山路太窄,仅容两马并行,四人的随从便都跟在后面。

    不知不觉中,程熙跑在了最前面。后面跟着程煦他们兄妹三人,再然后是三人的护卫随从,程熙的随从被隔在了后头。

    然后忽然间,前面程熙的马忽然马失后蹄,单侧胯一塌,直接趴到了地上。

    程熙的骑射未必有那三兄弟娴熟,但也还不错,纵使马扬蹄纵立,一般也休想将他蹶下去。但马趴卧下去,他就必须要脱蹬下马,否则就会被压着腿了。

    他下马后的动作是抱头翻滚,远离马身。

    可问题就是道窄,马一边趴下,另外一边能容他翻滚的位置就很有限,后面马又跟得紧,于是就被程煦的马被踩着了。

    因为他抱着头,所以别处倒没伤着,就是上臂接近腋下的软肉,被踩青肿了。

    “如今如何了,影不影响拉弓射箭?”

    “如今好得很,青肿早就褪下了,臂膀也能使上力。”程向腾道,然后他笑了一下,摸了摸武梁的脸。他当时最紧张的也是这个,没想到妩儿连这也跟他想到一处了。

    程熙这件事儿,就是当时他和他的护卫这间,被那么一头一尾完全隔开,未免太过巧合,让程向腾心生疑窦。

    他后来问过程熙的护卫们,他们说前面围得太严,他们既过不去,也完全看不清前面情形。

    后来是护卫们急了,提气纵身踩着前面人头冲过去的。当时围着程熙的正是程煦他们三兄妹,被护卫踩了,还生气打人来着。

    后来检查马匹,也没发现异常,应该没有被喂什么奇怪的东西。并且后腿处也没受伤出血淤青等情况,反正是什么也没查出来。

    但是,用洛音苑大管家季光的话说,就算后腿上有些什么,只怕也被人及时处理干净了。

    所以程向腾甚至细查有没有针孔,但是查不出来。——不是他们最好,如果是,真是没法做兄弟了。

    就算如此,程向腾也重罚了侄子,以防万一。

    他这么做,也是一种表态。强硬表示谁要打我儿子主意,咱就不讲情面不讲客气,该谁负责谁就得负责。

    另一个原因就是,虽然没有理由没有证据,但同样的大房在场那几个,也排除不了嫌疑。他将他们禁足两个月,是让他们反思,也是隔离,不管是不是他们,这两个月中他们都没机会再出来做怪了。

    两个月后,程烈肯定早就回来了,他这里正式上折请封,程烈名份定了,程熙碍不着谁了,自然也就不会再有麻烦了。

    至于他们以后会不会欺负程熙,程向腾说,我怎么着也有几十年好活,熙哥儿要过这么久以后,等别人做了侯爷时候,他自己还立不住身,那就不能怪别人欺负他,只能怪他自己无能。

    这个武梁倒也赞同。父母终究护不了孩子一辈子,长本事长能耐才是根本。

    这件事儿之后,程向腾把自已的护卫分了一队给程熙,甚至还有两个暗卫,紧跟着程熙不离身,只等着一切尘埃落定。

    ——所以说,武梁回不回京有什么用,他老子自己除了严防死守,还没什么好招呢。难道怀疑人家,就跳过去将人家卡察了去?

    程向腾这样的人,肯这么重罚那两个孩子,自然也是有些累积下来的心病的。要不然以他的个性,纵使心里再起疑,没凭没据的事儿,也不可能当真动干戈起来。

    首先当然还是因为爵位的事。

    世子之位,不是程向腾不肯还,甚至不是圣上不肯立程烈为世子,而是郑氏他们不配合。

    说来说去,还是程家军的事儿。

    从前珍妃他们指望程家军时候,自然一切好说。但如今人家儿子上位了,你还握着程家军不放,那不成了人家的心头患了么。

    宫里的意思还是相当温和的,并不是说现在就怀疑程家军能左右些什么,或者现在就做出不利于当政的事。

    只是说北辰已无患可生,充州不宜储兵太多。要消减西北兵力,并且将西北军,或者说就是想将程家军,打散整编一番。

    但之前圣上往西北派去了一位亲近的臣子左赞,钦命他插手充州军务,结果左赞跛着脚回来了。

    说是他不懂地方风俗,私下里言语失了分寸,侮辱了一位当地兵士心中的雪神,与兵士干架的结果。

    这种大家心知肚明的情况,表面文章做为越完美,越让人不放心。

    都这样了,你还想请立世子,圣上没捏个名目降旨怪罪,就已经是给了好大的脸面了。

    实际上程家军如今真的已经意义不大了。为啥,程向腾当初从京城西山大营带过去一批人,他真正重用的,最后立军功最多,升迁很快的,也是那批人,当然包括他自己的随扈人员。

    如今他回京,这些人跟着他回京,该升官升官,该发财发财,啥都不耽误。

    而程家军里,真正顶梁的,还是象程大夫人郑氏他爹那一辈儿的。他们是真正的铁血老兵,是军中砥柱,但老兵也已经太老了,他们绝对撑不到下次再上战场了吧?

    而象郑氏兄长这一辈儿的,和她男人程向骥差不多,都是守成的一代军人,没有经过什么铁血的磨励。

    当初跟着程向腾倒也打仗了,还打了挺久的,但是他们这些兵二代想成为程家军的核心和主力,还远远没有那能量。

    程向腾觉得,圣上所以没那么急怒的要削程家军,自然也是看到了这一点儿。还有一点儿就是,怕人说他忘恩负义,当初程向腾带兵回京,表面上大家说的是西北军,内心里谁不知道那是程家军?

    如今屁股刚坐稳,就要削人家了?不让功臣寒心么?

    程大夫人就是因着这一点儿,死死抓着程家军不放。她如今男人没了,她不知道能相信谁指望谁,她就指望着程家军,她觉得程家军是她最得力的依靠。

    父亲虽余威犹存,但到底老了,能不能撑到下次再起纷争打一大仗不知道,但能撑到让他们小辈获得些该得的利益,还是没问题的。

    ——程向腾算是没法,他自己回京后都交了兵权,按圣上的意思走呢,但郑氏以及郑老将军,却怎么也说不听。以后北部无战事,你抓着程家军做什么,白白引得圣上起了戒心就好?

    当然程向腾不管心里怎么想的,他做为程家军的前领导者,他也不好明着提说我支持解散程家军,他只能把圣上的意图细细揉碎了讲给他们听。

    但是无用。圣上派人过去,被用了这么强硬的态度给还回来了。

    这些是明面上的,其实还好说,说到底程家军那里他已经交权,这其实也不关他本人什么事。但请立世子之事就麻烦了。

    世子立不下来,郑氏转头就又催逼程向腾。听说圣上嫌弃程烈没有军功傍身,立马让程向腾给程烈安排入西南军营,那里战事起,立功正是好时候。

    ——这本来,程向腾是不同意的。

    要知道你是程家军的人啊,你是西北军的将领啊,你往人家西南军中去插一杠子去?

    和西南军关系处得好了,万一被说成两军勾联呢?这犯朝廷的忌讳。

    若两方关系处得不好,又会被西南军骂你西北狗跑来抢功,十分容易起冲突。

    但郑氏他们不听,一心要他从中周旋,要让他安排程烈去往西南。

    最后程向腾便安排他去征粮,不用往人家西南军人堆里扎去硌人眼去,又同样可以立功,象程烈想的那样不但征粮还顺便杀些贼子甚至宰了贼首也不是不可能。

    但这种有相当的谋划才可能,程向腾也并不信程烈有这种能力,所以一路动用了大量的关系,托人一路照应,还让他带了许多好手过去,就怕他去西南吃亏。

    但程烈只肯重用自己从西北带过去的人,程向腾配给他的人,都被他闲置了。

    程向腾交待程烈不可贪功独占,分地方官些功劳。程烈也只当耳旁风。他违例带了大批的人往蜀地,让原来已经疏通好的肯照应他一二的西南地方官侧目,恨不能离他远远的撇清关系才好,免得将来事,被定个知情不报什么的。

    程向腾让他不要招摇,他偏一堆人进进出出没人忌讳,还一口一个小将军的叫着。他是什么小将军?朝廷有过封赏给他?不过是一帮程家军的人看在他爹当初的面子上,顺着叫下来的罢了。

    跑去西南了还这么叫着呢。

    ——程烈样样不听,程向腾当然就明白他们对他有戒心,不信任,觉得他有私心。

    那既然他们不信任他,他也少不得反过头去想一想他们的行为,会不会就沿着这条不信任的路,越走越偏执了呢。

    这次程熙摔马受伤,让程向腾越发想得多些。后来干脆将大房回京后府里的一些事情都过了一遍。

    这么一捋,他越发觉得怪异了。

    几乎所有的一切,燕姨娘早产,小唐氏打罚燕姨娘,小唐氏没了,程熙摔马,他二房这边儿连番的事儿,都发生在他们回京以后,都发生在大夫人郑氏掌家以后。

    自从郑氏回京之后,种种的行为,用光明磊落眼里不揉沙子来说也可以,但往另一边想想,也完全说得通。

    第一件事儿,就是燕姨娘早产。

    那件事儿被郑氏直接捅到了太后面前。

    那是太后呀,她先是太后,然后才是姐姐。你就那样把家事往她面前一捅,还一副看不下去想还这世界清白公道的无私样子?让太后想不处置都不行。

    这真的是为了程家好为了侄女儿好吗?她只有几岁什么都不懂啊。程向腾想不通。

    也正是这件事儿,让他这房头里乱成了一锅粥。

    其实从前,武梁离府后,二房的内院里,很有那么一阵子,小唐氏和燕姨娘在那里争来斗去,闹得不成个体统。程向腾知道,但他懒得多加理会。

    因为他知道,那不过是女人间的一点儿破事儿,她们再怎么乱,也就后宅那一片天底下,她们不敢乱到外面去。并且如果她们太失了分寸,只要他稍有干涉,她们也就老实了。

    所以程向腾几乎是不闻不问,由着她们闹去。但就是那样,两人也没见闹出什么多不得了的事情来。

    直到后来两个人怀着身子各自养着,一起消停了,无比安静地各自养胎。

    可是然后,就忽然出了大事了,燕姨娘忽然早产,他这里为小儿子焦头烂额,女儿的作为被郑氏捅到太后面前。

    之前程向腾并没有多想,但现在各项事情想一想,这件事儿真的只是小唐氏一人所为?是谁请来的人给小唐氏看诊,是谁替她隔着肚皮细辩男女还敢言之凿凿的确认?

    她自己也怀着孩子呢,就不想着为孩子积福?她不怕燕姨娘若发了疯,直接不管不顾和她拼命,大家两尸三命一起死了干净?她如果正常一点儿,不管多大怨仇也该等自己也安然生产了,哪怕再对一个小婴儿下手呢。

    完全没有被人挑拨相激引诱什么的?

    如果那时候他直接对小唐氏行罚,小程婉是不是也要不好了?——或者那时候根本就是想让程婉生不出来的?

    再然后小唐氏回府,打罚燕姨娘。那些正好听见燕姨娘对小唐氏不满,还敢蹦出来乱说的搬弄是非乱嚼舌根的下人哪儿来的胆儿?

    再然后小唐氏没了后,又蹦出来一个丫头,一个背景无比干净的丫头,在府里无根无基,象个死士一样果敢英勇。

    这些事情,都发生在郑氏掌家之后。

    因为掌家,所以一些比如药物了什么的东西,很容易能被放进了府。因为掌家,可以拿捏着丫头婆子们,需要她们出头说话时就敢蹦出来说。因为掌家,小唐氏院里采买丫头,虽然是她自己挑的,但之前把人领进来,是经了当家人同意的。

    如果这一切的目的都是为了让二房乱起来呢?二房的确够乱的,小唐氏和燕姨娘双双不保,再接着,就轮到程熙出状况了……

    小唐氏没了后排查嫌疑,大房的孩子都有不在场证据,只是程熙无人帮顾。还有程煦那时候轻描淡写几句话,让有人想帮腔程熙都不能。暗灯,睡下。那是程煦说的话。

    所以他不可能是在和谁下棋聊天喝茶……他睡下了,无人可证。

    还有这次,莫名其妙马失后蹄……

    ——所有这些只是他的推测设想,是他人心坏了,或者把坏人心代入进去,各种合情合理。

    没有证据,也不得不防。

    不但程熙,还有武梁。如果什么人能打击到程熙打击到他,那自然就是武梁,所以他迅速给武梁派去一队护卫。

    这都什么事儿啊。防贼似的防自家人。程向腾只盼着程烈赶快办完他的事儿回京,好把这事儿了结。

    他说妩儿,你说人真的会变吗?怎么现在感觉一个一个的,都变得不认得了。如果种种推测成真,他该怎么办?将来九泉之下,怎么跟大哥交待?

    他一脸的疲累烦乱,无骨头似的靠在她肩上,好像他才是那个经过长途跋涉的人似的。

    武梁心说老娘管尼妈的变不变,谁怀了害人的心的,别让我逮着,别犯我手里就行了。

    ···

    武梁确定了程熙没事儿之后也就罢了,当了一回程向腾的垃圾桶,然后依然办她自己的事儿。

    她这里有两桩喜事儿呢。

    一个是姜十一,如今成为真正的秀才了。

    姜十一大名姜士宜,大名小名都是姜老秀才给取的。说叫十一呢,别人还以为你家里兄弟多,出去了没人敢欺负,叫士宜呢,当然就有些高深的讲究了。

    总之呢,都是好名,吉利。要不这才初次下场,就这么顺顺当当的过了?

    好。

    另外一桩喜事儿呢,却早得多。燕南越先生,人家早在去岁秋里,就高榜得中,如今是举人老爷了。

    举人老爷当初因为在蜀地收粮有功,得了大大的红包,如今在京城里已经买下一个小院儿,和母亲妹妹一家子住在那里。

    当然,他们一家三口都仍然给武梁打工。

    那时候燕南越喜报来时武梁已经走人了,也没有给他庆祝。如今回来了,就干脆成兮酒楼办一场,给他们两个人一起热闹热闹吧。

    武梁在席上说,燕家村是个好地方啊,那里的人收留了小十一,那里的山水养大了他。如今他是秀才了,要回报这个村子啊。

    她宣布,为了感谢燕家村的四方神灵八方乡邻,她要修整燕家村。给大伙儿修建挡寒的房屋,给村里修建水渠以引河水灌溉,给村里建一所小学堂。

    这事儿,交给燕家村的秀才和举人老爷去办。村民出力她出钱。

    ——有钱了,搏名声。燕家村离京城不远也不近,该低调时低调,需要高调时,想传来京城分分钟的事儿,正合适。

    某些人就激动了。

    然后那天,燕南越疑似喝多了,他当着他妈他妹以及全体成兮酒楼人的面儿,歪歪斜斜走到她面前,看着她这个那个的说了一堆不知所云的话,听得她云里雾里。

    然后,他完全脱离画风的来了一句,“那个……我想娶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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