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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6|第 136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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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此种等着看好戏的阴暗心思,不足为外人道也。不管是孙华越还是顾芳唯,她们都对正在紧锣密鼓准备中的册后没有任何影响力,自然也就没人在意。

    一般情况下,领导关注的事情会办得特别快,尤其在这件事还是公众同样关注的大事时。礼部尚书周雅靖和鸿胪寺卿吴炜为登基和册后这两件接连的大事忙得焦头烂额,但好在诸人配合、一切顺利——

    “王者建邦,设内辅之职;圣人作则,崇阴教之道。式清四海,以正二仪。皇帝妃元氏,冠荩盛门,幽闲令德,艺兼图史,训备公宫。顷属艰危,克扬功烈,聿兴昌运,实赖赞成。正位六宫,宜膺盛典。可册为皇后。”

    负责宣诏的是宗正卿,也就是相王萧承庆。他之前和萧旦混得好,不过却没谋|反的胆子,太上皇便看在他们多年兄弟情谊的面子上,暂且不追究他的责任——

    太上皇就这么一个庶出的弟弟;要是把萧承庆干掉了,皇室连个宗正卿的人选都挑不出来,岂不是太尴尬?

    萧承庆自己也知道,他能在逼宫事件中全身而退,赖的都是太上皇的心软。如今皇帝萧欥从小就和他不亲,再加上他曾经和太子混的疙瘩……

    若是想保住自己的荣华富贵,还不得夹着尾巴做人啊?

    “臣妾谢陛下隆恩。”元非晚朗声应道,不疾不徐。

    萧承庆把手中的册书交给尚宫,再见着尚宫转交给元非晚,这才继续道:“臣在此恭喜皇后娘娘入主中宫。”

    元非晚已经站了起来。听得这话,她便笑道:“宗正卿客气了。咱们早就是一家人,不需见外。”

    这话元非晚说得,萧承庆听得,但却想不得。看现在的情形,皇帝和皇后自然是一家人,皇帝和太上皇也是一家人,皇帝甚至和南宫大长公主以及太华长公主是一家人……然而和他肯定不是!

    所以,萧承庆只能笑笑,说两句不痛不痒的附和话。元非晚深知他心中忐忑,又说了几句,就放人走了。

    册书和宝绶都到了手,再加上立政殿以及花钗翟衣这样符合皇后身份的居所和衣物,元非晚如今确实是货真价实的皇后了。在萧承庆离开后,满殿上下的太监宫女又给她行了大礼,恭贺之声响彻云霄。

    册后的程序要比纳后简单许多。但前头的同牢、表谢可以省略,后头的见家长却是不能略过的。只不过,一般情况下,皇后只需要朝见太后;现在太上皇还在,便得两个一起朝见。

    太上皇对此事早有所料。而且,如果一定要说的话,他才是那个最早确定这一幕会发生的人——

    他选的儿媳,他选的储君,那他还不知道这个嫁给储君的媳妇儿将来会成为皇后?那不是搞笑吗?

    所以在元非晚一一见礼后,太上皇比太后笑得和蔼可亲多了。元非晚奉的茶他很快就喝了,接着问道:“芷溪,你如今已经是中宫之主,又得到欥儿的敬重,之后一定要好好扶持帮助他,知道么?”

    这就是套话,元非晚当然承应下来。“芷溪谨遵父皇教诲。”

    太上皇满意地点了点头。其实从逼宫一事的处理中,他就能看出元非晚这个皇后能做的绝对比他的皇后多,所以他实在没挑的。

    他说完就轮到太后,然而太后被儿媳身上簇新堂皇的袆衣扎得眼睛疼,心中各种气不顺。然而,只有她和元非晚两人还好说;这满目都是尚宫尚仪,还有太上皇,她再如何不爽都必须好好按捺住:“皇帝已过弱冠,膝下尚无子女。如今后宫之中只有你一人,你可要争取早日开枝散叶、传承宗嗣。”

    虽然知道太后还是不喜欢甚至讨厌自己,但这明面上的话说得确实无可挑剔。“儿臣谨遵母后教诲。”元非晚恭恭敬敬地回,脸上也看不出一丝差错。

    这一问一答的句式前后基本相同,但从太上皇及太后的称呼以及元非晚的自称里,敏锐一点的都能听出差别——

    太上皇那里就是芷溪,太后就是儿臣……所以说,太后还在和皇后置气啊?皇后也没得罪太后,何必这样呢?

    不光是众人,就连太上皇也觉得有些不妥了。等元非晚告辞离开,刘永福要上前,他却抬手阻止了。刘永福先是一愣,然后会意,直接让殿上其他人都退下。

    “在朕看来,芷溪是个万里无一的好孩子。”太上皇慢慢道。他并没盯着太后,但话显然只能对她说。“若你觉得她有什么不足的地方,还是明示比较好。”

    太后就知道太上皇要和她说这个,不由一口气堵在心口。可当她张嘴欲言的时候,却发现她回答不了太上皇的这个问题——

    是啊,元非晚有什么不好?要才有才要貌有貌,懂礼节知进退,外头臣民一片极好的风评,内里皇帝疼她疼到骨子里……

    这种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位置,人人的眼睛都盯着;若是元非晚真有不好的地方,也轮不到她来发现啊!

    “陛下,您多虑了。”太后只得赔笑,“皇后这样的儿媳妇打着灯笼也找不着,我能有什么不满意?”

    太上皇看了她一眼,终究没指出她依旧生分的称呼用词。“若是朕多心,那真是太好了。”他顿了顿,又道:“一家和睦,是朕最愿意看到的事。”

    “确实如此。”太后勉强笑道,“咱们都是上了年纪的人了,将来要靠年轻人去打拼。”

    “这样想就对了。”太上皇表示赞同。“儿孙自有儿孙福,咱们就等着抱大胖孙子罢!”

    其他也没什么事,太上皇的身体还需要多多休息。所以不过一会儿,太后也离开了太上皇的永安殿。但一出去,她的手就握成了拳头,镶嵌珠宝的长指甲深深掐进手心——

    “一家和睦”?

    这话说得隐晦,但两人做夫妻这么多年,太后当然听得出,这是太上皇在给她留面子、所以点到即止。

    要知道,当前皇家里,关系最恶劣的就是她和皇帝。太上皇不可能不知道这点,但他偏生在皇后朝见后提出来,那意思就很明显了——

    让她和皇后打好关系,这样就能借着帝后的情谊,修复母子之间的裂痕!

    想是想得很好……但到底他有没有想到,她身后还有一整个鱼家要照拂?又或者说,照太上皇的意思,就让她甩手不再管鱼家,自己享自己的清福就罢了?

    再回想起“儿孙自有儿孙福”,太后几乎能肯定自己关于太上皇暗话的理解是对的。

    她争了一辈子,斗了一辈子,到最后,难道太上皇一让她放下、她就能放下?别的不说,阴贵妃——哦,不,现在是阴太妃了——就等着看她笑话呢!

    人争一口气,树活一张皮,太后一直坚定地相信这句话。虽然萧欥面上绝对没亏待她(和她当年做的一比简直快够得上以德报怨了),但她的脸呢!脸呢!难道就任由阴家踩吗?怎么能忍?

    这边永安殿里,太上皇很快就泡进了药浴桶里。中风之状,太医说是淤血不通,所以他早中晚都要泡小半个时辰。光这一项就能去掉许多时间,所以他觉得他及时禅位是个再明智不过的选择。

    然而,想要和他一样痛痛快快地把手中权柄交出去,却不是每个久居上位的人都能做到的。

    “就算接下来一直都住永安殿,也是安享晚年。”在氤氲的雾气中,太上皇喃喃道,“最怕就是人心不足蛇吞象……”

    太上皇泡药浴的时候不喜欢有人围观,所以此时只有刘永福一个在替主子按摩筋骨。听了这话,他手上动作不停,心里却不由得冒犯地想道——

    就是!以太后之前做的事情,再看她现在的待遇,还有什么可不满足的?像大家这样劳心劳力的,做太上皇都没意见;一群不干实事、只会指手画脚的,倒是不满意?

    从来就会伸手要什么的……特么你行你上啊!别说和当今陛下一样沙场浴血,就算处理日常正事都不行吧?被人养着还添乱,哪来这种惯出来的毛病!

    当元非晚受册的时候,前朝的萧欥也没闲着。元非晚成了皇后,她的亲族自然也少不了恩赐——

    吴王加授了一个太尉,元光耀则是国丈加封太师。元非永小小年纪就成了国舅,而元非是再加一个上骑都尉的勋位。上骑都尉正五品,对一个二十来岁的青年来说已经够圣恩浩荡了。

    大盛最大的官儿就是正一品的三公三师,包括太尉、太师、太傅等。现在,除了死后追赠的,还活着的三人有三分之二都是皇后的亲属!

    “元府和吴王府加起来……简直了!全长安没有比他们更贵重的府邸了吧?”

    “什么话?吴王府暂且不说,现在的元府可要称一声太师府了!”

    “就是,就是!”

    虽然萧欥赐得很是大手笔,众臣心里也不免打小九九;但等他们打完,却还是发现没什么好反对的——

    皇后的亲族就元光耀那一房,然后一个年岁不大的哥哥以及一个还能算孩童的弟弟。再说吴王府,吴王早就称老、不理事,挂着太尉也不过是虚衔——他本就是个食邑万户的王,哪里还能在意虚职?另外,皇后的两个舅舅远在西北,虽手中有兵权,但三年五载才回一次长安……

    这么算算,好像皇帝赐得也不多啊?毕竟皇后就那么几个外戚、还没有拉帮结派的爱好,还能多到哪里去?而且话再说回来,这么少的亲属,若皇帝不给他们抬抬名分,出门的时候怎么好意思说自己是皇后的外祖/阿耶/阿兄/亲弟?

    找不出反对的理由,自然尘埃落定。众臣都表示受命,然后琢磨着回去写一封贺册后表上来,在他们正式朝见皇后的时候递上去——

    皇后一族从不惹是生非,和他们往日无怨近日无仇的,写封贺表又怎么了?况且皇帝一看就上心皇后,上贺表不是一箭双雕吗?说点好话又不会掉一块肉!

    反正下朝之后,元光耀自去张罗请客不提。这消息几乎和元非晚一起到达立政殿,她不由愈发高兴——

    她曾在心里发誓,要让她爹位极人臣;如今做到了正一品的太师,已经能算实现她的诺言了吧?

    萧欥做了这些,自然很想像夫人献宝。不过他毕竟刚刚登基,一应事务多得很,到了晚上才能去寻元非晚——

    “若你忙着,唤我过甘露殿去便可。”元非晚闹不清萧欥非要自己跑来她殿里的用意。

    “那怎么行?”萧欥一口就拒绝了,“若你在边上,我可要走神的。若一走神,又要再花大半个时辰。”

    “……又没个正经!”元非晚现在已经完全放弃让萧欥不再做这种没脸没皮的调|戏的努力。“事情都做完了?”

    “哪儿有这么快?只要日子不停,事情是永远做不完的。”萧欥道,拉着自家夫人坐到红木长榻上去。

    元非晚一见他的动作,心里就有了些猜想,不由嫌弃大臣们的努力还不够——瞧他们皇帝,这不是还挺有精力的?

    然而萧欥近日的表现实在非常好;就算是元非晚,也没法子挑剔他。

    满怀软玉温香,萧欥十分满足。尤其是元非晚刚沐浴过,头发和肌肤上都散发着微微湿润的水意清香,让他更舒服了。“别问我了……你那边呢?今日去见父皇母后,没出什么岔子吧?”

    “当然没有。”元非晚动了动,在他怀里找到一个更舒适的姿势。“就是那些话,你光想也会想到的。”

    问,公公婆婆见儿媳,一定会说什么?

    ——答案简直明摆着嘛!

    萧欥一想到那个答案,就忍不住要笑。“你被催早日生个太子出来……我猜得对还是不对?”

    元非晚一听他憋笑的声音就忍不住手痒。此时天时地利人和,她就毫不客气地在萧欥精壮的腰上掐了一把。

    “哎……哎!”萧欥略吃疼,龇牙咧嘴起来,“你怎么能动手呢?君子动口不动手啊,知道吗?”

    “我又不是君子,”元非晚伶牙俐齿地反驳,“我只是女子!君子这活儿,”她仰起脸,用一种相当不信任的眼神扫了萧欥一眼,“你做给我看看?”

    这不就是暗示他也做不到吗?萧欥自然明白。但问题在于,他也不想否认。“当君子有什么好的?”他不客气地道,同时把怀中人搂得更紧了点,“在你面前,做小人又有何妨?”

    “……哎呀!”

    忽然,元非晚只觉得一阵天旋地转。再回神时,她已经仰面平躺在长榻软褥上,面前则是萧欥因为压下来而放大的俊脸——

    “既然父皇母后都催了,咱们就再努力一把吧,夫人!”

    “像个皇帝能说出口的话吗?”听得这种不要脸的发言,元非晚只想给她男人一个白眼。不过她今天心情好,决定不和他计较,便半支起身,抢在萧欥之前先亲了他一口。

    这事儿出乎萧欥意料之外,他不由微微眯眼。“我说的话像不像皇帝不知道,但你做的一定像个皇后!”说到这里,他直接倾身,覆了上去……

    接下来会发生什么就不用说了。宫女们早在见到萧欥来的时候,就识相地关门退出去了。良辰美景,月圆花好;如此好时节,实在不可辜负,不是吗?

    第二日便是皇后该受众臣庆贺的时间。萧欥一直等着这个时候,当然不会让他和元非晚分开来受众臣庆贺。

    “一次搞定不是很好么?省时省力,他们该上表称赞我节俭才是。”萧欥一边让人给他换衮服,一边这么说。他倒是想夫人日日给他换衣服,可又怕人累着,所以此时的声音便有些心不甘情不愿的。

    隔着一座屏风,元非晚也在换袆衣。她自是听出了萧欥的语气,但她没想到萧欥发散那么远,还以为那是他嫌弃众臣没有夸他。“得了吧,这种给自己脸上贴金的话,大庭广众之下,你也说得出来?”

    “有什么大庭广众的?”萧欥反问,然后扫视了边上的太监们一圈。众太监果真眼观鼻鼻观心,一副“老奴确实没听到陛下和娘娘在打情骂俏”的模样。

    听得四周寂静,元非晚就知道萧欥在捣鬼。因为她这边的宫女,一个个忍笑忍得要憋死的样子。“行行行,全都你说了算!”她瞬时一脸黑线。

    萧欥听着这话十分敷衍,顿时不干了。“怎么能这么说呢?”他换好衮服,没等太监奉上衮冕,就转过了披风。“要是传出去,还说我欺负你呢!”

    女人的衣服通常都比男人繁复,这道理放在皇帝皇后身上也一样。萧欥已经弄完了,元非晚还在折腾衣物。

    “什么有的没的……”她一抬头便见人过来,想着自己还得化妆,便道:“你弄好便早点用膳吧?”

    “别,我这里等你就好。”萧欥表示他完全不在意。要知道,他今日就准备着给夫人壮声势,那就要从头到尾做到最好!

    “好吧,只要你不嫌无聊。”元非晚无奈放弃。虽说她今日不用像出嫁一样那么麻烦,但把一张脸弄好,少说也要小半个时辰。

    萧欥左右看了看,还真拣了一张胡凳坐下来看。他这一杵,宫女们可就笑不出来了,各个谨小慎微,生怕出错。

    这样一来便慢了不少。萧欥左等右等,最终还是耐心告罄。“行了行了,你们都下去,”他霍地站起来,“还是朕来吧!”

    几个宫女顿时面面相觑。听闻他们陛下是打仗的出身,搞定刀枪棍棒不成问题,但能搞定腮红唇彩吗?

    元非晚察觉到她们的犹疑,主动开口:“都下去吧。”

    宫女们这才应声而退。

    萧欥感觉到自己的能力被质疑,实在不爽。“瞧瞧你教的,我都叫不动你这些宫女!”

    “这可和我教的没关系。”元非晚才不承认,“谁也没见过你动眉笔啊?”

    萧欥一想也是。“她们哪里能看到?”他借坡下驴,还十分不客气,“也只有你能见了!”

    “行了行了,别自吹自擂了。”元非晚简直要给这男人的自信跪下了。“若你再不快点,等下就该让一众臣等干等我们两个了!”她顿了顿,又道:“你应该不会让我被他们看笑话吧?”

    “……说到底,原来连你也不信啊?”萧欥自尊心深受打击,一下就挽起了袖子。“这就让你看看为夫的本事!”

    自萧欥第一次给元非晚画眉后,他还陆陆续续地画过几回。但真说画一小半,也是没有的。所以元非晚在这种日子还同意让他扫尾,实在已经很够意思。

    再来说萧欥。他根本不觉得自己会画坏,因为元非晚本身就长得极好看。只要不是他手太抖、或者蓄意,就绝不会让人看元非晚的笑话。而且话再说回来,皇后的脸加上皇帝的妆,谁敢说不好看?不要命了吗?

    所以,萧欥按部就班地给夫人点了唇、扫了腮、描了眉。“剩额头的花钿,”他扫了八宝妆盒一眼,又仔细看了一眼元非晚,“你要哪种?贴的还是描的?”

    元非晚见他成竹在胸的模样,也就不急着往镜子里看。“你会画牡丹么?”

    若要说工笔牡丹,萧欥还真不会。但就额上的一点牡丹,他自觉还是没问题的。“只在纸上画过,”他道,“但我想应该差不多。”

    元非晚便没再说话,看他用细笔蘸了调好的朱砂,一点一点地落在自己眉心。朱砂沁凉,她却只感觉温暖。

    “……好了!”萧欥画好,又自己端详了好几眼,这才把人往铜镜面前推。“你觉得如何?”

    元非晚一眼看过去,没看自己,倒先注意到萧欥略微抿起的嘴角。原来嘴上说的十拿九稳,实际上还是心虚啊?

    她忍不住想笑,但厚道地忍住了,再去看自己的脸。“嗯……”她蓄意拖长音,见萧欥更紧张,才道:“确实不错。”

    萧欥松了口气,然后注意到元非晚唇边的弧度,这才慢半拍地意识到她根本在逗他玩。“这时候说话就不要这么大喘气了!”他不满道。

    元非晚终于没忍住笑了出来。“时候不早了,咱们快点罢!”

    等到天放亮时,众臣已经陆陆续续地进入太极宫,各自就位,只等着皇帝携同皇后出现。而他们也没等多久——

    萧欥和元非晚准时出现了。不但准时,还是手牵着手走出来的……

    啊喂!不要以为我们大都是些老头子、你们又在走上御座之前放开了手,就当我们全没看见啊!

    众臣现在的心理活动整齐划一,就是——

    哎哟,我们的眼睛都要被两个主子闪瞎了!救命啊!

    虽然是很俗气的话,但他们陛下和娘娘真是郎才女貌、珠联璧合啊!

    少数几个不买账的,比如说萧旭萧晨,再比如说萧旸,就不在此列了。萧旭和萧晨的反应都是抽了抽额角,但他们不得不承认皇后国色天香,当得起母仪天下的位置;而萧旸的心塞程度以立方的速度增长着,只得拼命低头装看不见。

    “伏惟殿下徽猷昭备,至德应期,凡厥黔黎,不胜庆跃……皇后坤仪配天,德昭厚载,克崇万叶,明嗣徽音。凡厥兆庶,载怀凫藻,臣等不胜庆忭,谨上千万岁寿!”

    皇后受群臣贺完,接下来便要主持外命妇朝会。因着前朝顺利,元非晚回后宫时心情很是愉悦。而和男人们的反应相近,女人们也尽挑着好话说——

    “伏惟殿下,坤象配天,德昭厚载,率土含识,不胜抃舞。谨上千万岁寿!”

    其余贺词诸多,就此略过不提。

    在这种一派祥和生平的景象里,若有人不那么上心,就会显得特别明显。至少,以元非晚在主位上一览无余的视野,她能很清楚地发现,泰王妃花凌容完全是一副心不在焉的模样。

    要是别人,元非晚可能还得费一番功夫去调查原因;但若是花凌容,那就一定是某个原因,再也没其他的了。

    所以,等外命妇朝会散了,元非晚便留了个心思,让人注意花凌容有没有立即出宫。等一刻过后,她就得到消息,说花凌容去了西内苑。

    泰王生母燕淑妃如今已经是燕太妃,花凌容去见婆婆也很正常。然而元非晚觉得,这事儿定然没那么简单。

    她又耐心地等了一刻,完全不着急换衣服。果不其然,等来的是一道太后口谕,说让她去含章殿一趟。

    ……得,果然没好事!

    元非晚起身,整了整自己衣裳上并不存在的褶皱。“走吧,去含章殿。”她倒要看看,花凌容告状归告状,但敢不敢和太后说实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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