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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4章 分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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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西远在彦绥城外焦急地盼着天亮,好去城里找卫成,却不知道,卫成人早已不在彦绥了。

    卫成当时站在院子里,看着哥哥将嫂子抱进屋子,脑中一片空白。呆愣楞地站了一会儿,牵着马失魂落魄的往院外走,他和红马向来形影不离,如今往出走,无意识的解开红马的缰绳,牵在了手里。

    他只是因为贪恋哥哥给予的温情,所以迟迟不肯离开西家,怎么别人就说他是贪恋西家钱财了呢?哥哥待他那么好,他却恩将仇报,把哥哥的孩子弄没了!

    卫成的脑中轰然作响,他还记得,当时知道嫂子怀孕了,哥哥很高兴,还跟他和西韦开玩笑,说是小侄子以后就归他俩管了,一个教文一个教武,培养出一个十项全能小能手,文能安邦治国,武能征战疆场。

    他和西韦还跟哥哥开玩笑,说不能白教,得让小侄子他爹给开束脩,如今,自己犯浑,把小侄子弄没了,还有什么脸面再见哥哥!他卫成就是个白眼狼,忘恩负义的人!

    卫成一路走一路胡思乱想,等回过神来人已经来到了彦绥城。从莲花村到彦绥这条路,自从十三岁到彦绥读书,他和哥哥小韦不知道走了多少趟,以往满路都是欢声笑语,如今,卫成心里只剩凄惶,觉得天地之大,却不知要何去何从!

    生命里没有了哥哥,没有了哥哥给予的温暖,他要怎样才能活得下去!

    卫长抹了把眼泪,抬眼见自己已经来到城西,正是衙门里募兵的地方。

    大燕国实行征兵制和募兵制,凡年满十七岁的男子,都要到官府报备,随时准备应招入伍。另外兼行募兵制,招募善于骑射的壮丁从军。

    因为国家一直太平,没有怎么发生过大规模的战争,所以征兵时,不想从军的,家里只要拿出相应的银钱就可以免除。而募兵时,可以自由报名,但是挑的较严格,不是谁想去就能去上。

    西家当然不希望他们去从军受苦,所以,每次征兵都花钱了事,西韦阳阳读书考功名,即使是自己,因为要考武举,所以,募兵的事情,一直都未考虑过,哥哥说了,兵卒日子清苦,不让弟弟们去遭这个罪。

    如果他能够考上武举人或者武进士,哥哥不拦着,如果考不上,宁可他在家里种田,也不让他去当大头兵。

    前年,北地遭受了旱灾,比北地还要往北的塞外,胡人居住的地方,也未能幸免,而且,北地第二年收成就好了,朝廷还减免了两年的赋税,百姓生活安定了下来,可是北方游牧部落,却依然年景不好。据说从去年起,胡人接连扣关,都被边塞军赶了回去,尽管如此,为了有备无患,今年官府又开始募兵了。

    既然自己已经无颜见哥哥,那么就去从军吧。

    卫成也是一时钻了牛角尖,想了想,迈步往募兵的地方走了进去。

    他是考武举人武进士的料,当一个小兵还不绰绰有余?卫成稍加施展,主管招募的长官,二话没说就通过了。

    可是卫成没有想到,天要黑的时候,他和另外三个人被挑了出来,让他们四个和一个黑大个走。

    “为什么?”卫成诧异,他其实已经为自己的冲动后悔了,不该一赌气进了军营,如今马上要离开,第一个反应就是——“哥哥找不到我怎么办?”

    “娘的,啥为什么?让你走你就走,哪那么多废话。”黑大个照着卫成踹了一脚,这一脚劲儿很大,卫成没有防备,趔趄了一下,但是努力稳重身形,愣是没有摔倒。

    “哎,别说啊,你小子还真不赖。”黑大个见了,不但没有生气,反而哈哈笑了。

    “大哥,你行行好,我来从军,家里人不知道,我想告诉家里人一声再走。”卫成没办法,只好软下语气相求。

    “你以为这里是你家那,想干啥就干啥?”大个子拿马鞭子敲了卫成后背一记,可能被卫成眼中的急切打动了,“行,给你一刻钟,一刻钟以后想不想都给老子走。”

    一刻钟,他上哪儿里去告诉啊!

    卫成转了好几圈,最后看见在募兵处不远,经过的人好像是郑轩的小厮明宇,连忙追了出去。

    卫成嘱咐又嘱咐,叫明宇千万别忘了,去西家告诉一声,就说自己去从军了,叫哥哥不要找他,不要着急上火,他还想再说两句,那边大个子已经不耐烦了,卫成无法,一步三回头的随着大个子离开了彦绥城。

    明宇办事还是很可靠的,他今天是给自家少爷买吃食来了,郑轩很喜欢这边一家店里的莲花酥和莲子糕,特意让他过来买,正好碰到了卫成。明宇还奇怪呢,卫长山好好的,怎么去从军了?

    好奇归好奇,第二天一大早,明宇还是及时将消息送到了西家。

    西远此时正在彦绥的家里,满院子没找到卫成,问西韦,也说卫成没来,西远当时傻眼,想着问问卫成其他同窗,猜测卫成是不是赌气去了别家,此时听到明宇捎来的话,一下子呆坐到椅子上。

    这孩子,怎么这么大气性!跑去从军了?当个士卒多辛苦啊!不行,他得去找成子,把他弄回来,花些银钱都行。

    西远二话没说往出走,西韦从哥哥进来,问二哥在不在的时候,就觉得事情不对劲,此时也跟着,哥俩一路来到募兵处,可是,一打听说是找卫成卫长山,人家都说不知道,别说见着人了。

    西远又急忙托关系,找后门,最后人家给了一句话,卫成已经被所归属统辖军队的长官领走了,人不在彦绥,至于去了哪里,却不晓得。

    一听这个消息,西远嘴上以肉眼所见的速度,起了一溜大火泡,西韦急的一个劲儿喊“哥,哥。”

    回到家中,哥俩只告诉其他人卫成去从军了,别的没说,大家虽然觉得突然,但是不知道前天发生的事情,所以,都没想那么多。

    西远没有随西明文回去,在彦绥又停留了半个月,托人托关系,打听卫成在哪里,始终没有个消息。

    自来军政就是分开的,地方管不着军队,军队不得插手地方,当然,特殊时期除外。凭他们这些小百姓的人脉,打听衙门里的事情都费劲,何况军营的了。

    看来只能等卫成气消,主动给家里来信了!

    西远一遍一遍安慰自己,翘首企盼,希望哪天卫成送封书信回来,哪怕只是让他知道,成子平平安安,人在何方也好啊。

    又等了几天,始终没等来卫成的一丁点消息,家里那边一遍遍让赵叔和栓子捎信,叫他回家一趟,玲子身子有些不大好。

    西韦劝着,西远等了又等,没办法,只好先回莲花村去看看。

    家里,玲子在那天西远和老爹走后,心里一直不踏实,知道西明文回来,说卫成从军去了,她方松了口气,看来,别人还不知道具体是怎么回事,卫成也没有说。

    玲子心里落了地,去掉了卫成这个碍眼的,心情好了起来。可是,西远一去二十几天,没有回家,她心里又没底了,所以借口说自己不舒服,让老赵叔他们带信,叫回西远。

    西远回来,玲子见他待自己没有二样,这回方彻底放心。西远自己心烦意乱,仍是找李大夫给玲子号的脉,李大夫只是说大人有些焦虑过度,但是问题不大,不用吃药,只注意饮食就好了。

    家里人想问问西远,卫成为啥这么突然从军去了?可是看西远失魂落魄的样子,都忍着没有问。西远不想让家里人跟着担心,竭力调解自己的情绪,努力让自己高兴起来。

    西韦不放心哥哥,第二天也赶了回来,在家里陪了两天,见西远虽然做事情兴致不高,但是总体还好,方放了心,回了彦绥。

    这天,家里人都各忙各的,西远无事想到后院鸡场去看一下。他们家因为前年的灾害,养鸡的数量减少了很多,去年只是几百只,今年也不过刚刚一千多,李歪脖生怕鸡少了,西家不雇佣自己,很是担心了一段时间,还是西远找李东,把话说明白了,让他们家放心,李东回去把西远的话说给老爹听,李歪脖才不胡思乱想。

    看完鸡,西远往外走,刚走出不远,就听后面有人喊,西远回头,见李歪脖媳妇追了出来,到了近前,看着西远,似乎有话想说又不知道该不该说的样子。

    “李大娘,你有啥事?没事儿,说吧。”西远和颜悦色的问,心里很奇怪,李歪脖媳妇虽然现在看起来跟正常人无异,但是仍然胆怯跟人接触,尤其是男人,每次看见他们,都点点头,很少开口。

    “远啊,不,东家,少东家。”李歪脖媳妇犹豫半天,开口叫西远,但是不知道哪一个称呼合适。

    “李大娘,你叫我小远就行。”西远笑了笑。

    “哎,小远,”她虽然精神有些不大好,可是也知道西远是他们家的恩人,对他们家好,还让李东跟着西勇学识字,学做事,他们家歪脖说那是看重他们家李东,以后会重用。

    “你大娘我,我有点事想跟你说说。”昨天他们李东跟小勇回来了,说是卫成去从军了,大少爷和五少爷因为这件事不怎么乐呵,她是个实在人,别人对他们家好了,她觉得应该同样对人家好,所以,知道什么不应该瞒着。

    “李大娘,有事你就说吧,你放心,我不会跟别人讲的。”西远有些狐疑。

    有了西远的保证,李歪脖媳妇方放了心,家里少东家媳妇有些厉害,她和李歪脖都害怕。

    原来,李歪脖媳妇,别的活计做不好,专门能做鞋,因为感激西家的恩情,她如今不但做自家的,还帮西远娘做西家的。听说秋阳媳妇有个新鞋样,做出来的鞋既舒服又好看,西远娘就去借了来。

    那天,李歪脖媳妇就是来描鞋样子的,好给西家哥几个和自家小子做。西远娘和老太太着急去王三奶奶家,就让她自己在屋里描,她还没描完呢,就听到了屋外玲子和卫成的争吵,当时,李歪脖媳妇吓得一声没敢吭,她精神不好,跟正常人的反应也不一样,偷偷躲在角落里,身上直哆嗦。

    一直到院子里安静下来了,她才偷偷溜回鸡场,辗转反侧了几天,今天看见西远才鼓起勇气把事情学了。

    西远听完,脑袋“嗡”的一下子,他就说呢,他的成子,怎么会因为这么点的小事情,就赌气离开家,不要这个家,不要他这个哥哥了,原来是这么回事!

    孩子是伤透了心走的啊!

    西远用手捶头,心痛的呼吸都费劲了。

    “东家,远啊?”李歪脖媳妇吓坏了。

    西远忙让自己镇定下来,别把人家吓着了,本来就不正常,“李大娘,我没事,你说的事情我知道了,你以后别跟别人提,记住了。”

    “嗯。我记着了。”李歪脖媳妇点头,担心的看着西远。

    “没事,大娘,你回去吧。”西远勉强扯了个笑,回身往出走。可是走了半天,还是在后园子转圈,最后,他索性在菜垄旁边坐下了,眼睛出神的盯着一个地方,自己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一直到天黑,更寒露重,听到他娘喊他吃饭的声音,西远才起身回了屋子。当天晚上他也没有回自己的新房,只说是有些不舒服,怕带给玲子,在以前自己住的屋子歇息了。

    辗转反侧,始终无法入眠,西远起来,点了蜡烛,来到了卫成的房间。

    这个房间说是卫成的,可是他只住了半宿,然后就抱着被子和哥哥挤一个屋了。平时只是用来放放他自己的东西,跟个仓库差不多,不过,样样东西都摆放的整整齐齐,平时西远娘也给收拾的干干净净。

    西远打开卫成用来放他那些宝贝的柜子,钥匙就放在炕梢的席子下面,西远顺手拿了出来,好几年了,地方都没变过。

    西远一层一层的打开,最底下的两层,里面放的都是西远给他的:破了又补好的纸灯笼、用鸡毛做的小毽子、铁丝缠的滑冰鞋、木头刀、木头剑、跳棋……

    有的即使磨损的很严重了,也都擦拭的干干净净,摆放的整整齐齐,仿佛世间最宝贵的东西。

    一样给的,西韦的许多都没了踪影,卫成的却是一样都不少,凡是哥哥给的,他都留着!

    西远坐在地上,想把整个抽屉拿出来,伸手托底下木板的时候,觉得上面有个东西,拿起来一看,是个信封,牢牢地粘在底层上。

    西远仔细扯下来,慢慢打开,里面是那年卫成不肯去彦绥城读书,他给写的保证书,字迹已经有些发旧,可是,仍然保存的完好。

    当时写完保证书,西远觉得很丢人,想拿回来毁掉,趁卫成不在的时候,偷着找了好几回,都没找到,有一回被卫成发现了,还得意的朝他哈哈笑,说那是他一辈子的把柄,哥哥别想耍赖。

    他的成子!

    在这深夜里,西远捧着卫成的东西,发出了一声无声的悲鸣。

    第二天,西远回了彦绥城,明知道无望,还是发了疯般的寻找卫成。

    寻了两三个月,仍然没有一丝音信,以前那个平和温润的西远没有了,整个人都变得暴躁歇斯底里,常常一宿一宿睡不着觉,一个人在屋子里面无意识的走来走去。

    脑海里总是回想起卫成临走时的喊着哥,掉眼泪的模样。这孩子,从认识他起,一共就哭了三次,每次都是因为感觉哥哥要离开他而哭泣。

    西远也发现了自己有些不正常,不肯在家里住,将给卫成在彦绥准备的院落,租的房客退掉,一个人搬了进去,西韦自小跟哥哥亲近,最先发现哥哥的变化,孩子整个人都吓傻了,担心哥哥一个人闷出病来,死皮赖脸地跟了过去。

    如果说,现在有一个人还能让西远露出笑脸的话,那就是西韦了,他和卫成,都是西远费尽心思养大的,可惜,西远不小心,弄丢了一个。

    这天夜里,西远还是翻来覆去睡不着,怕惊扰了西韦,一个人瞪着眼睛瞅着屋顶。实在没办法,悄悄起来,倒了一盅酒喝下去,西远有个毛病,一喝酒就困,倒不是醉,就是睁不开眼睛。

    如今他实在睡不着了,就会喝几口,十次倒有五六次会见效。

    这次也是,过了一些时间,西远渐渐地睡沉了。睡梦中,他觉得自己来到了一个地方,一条河流,碧水清澈,两岸平展,不知名的花朵绽放,没有香气,却让人徘徊流连。

    “哥哥,哥哥。”西远听到卫成叫哥哥的声音,转过身来,见卫成小小的,就如当年把他领回家时的模样,冲着西远微笑。

    “成子?成子,你干啥呢?”西远焦急的问,感觉卫成离自己好远,伸手去抓,怎么也抓不住,不行,一定要叫回成子,不然自己就再也找不到他了,西远脑子里反复闪着这个念头,在卫成后面疯狂的奔跑,大声的喊着“成子,成子,回来,快回来!”

    “哥,哥,你快醒醒,哥!”耳边传来西韦哭唧唧的叫声,西远睁开眼睛,原来是南柯一梦。

    西远抬手摸摸西韦的脑袋,想说什么,没有说。

    “哥,你别吓我!你是不是梦着二哥了?你一门喊二哥的名字。”西韦拿布巾给西远擦脑袋上的汗,哥哥整个人看着都要虚脱了。

    “哥梦着你二哥,他就在哥前面,哥在后面怎么追都追不上,怎么喊他都听不见。”

    “哥,你是太想二哥了,人家都说日有所思夜有所梦。”西韦安慰哥哥。

    “哥知道,哥就怕你二哥在外面有点啥事。”西远不想叫西韦跟着操心,可是不跟谁说说,心里难受。

    “不会的哥,二哥不会有事。”西韦一遍一遍说,不知道是在安慰哥哥还是在安慰他自己。

    “小韦啊,不用担心哥,哥没事,你再睡一会儿,天还没亮呢。”西远掀开被子,让西韦躺了进去,孩子最近跟自己操心,脸上的肉都瘦没了,西远看着心疼。

    “哥,那你也睡一会。”西韦伸出一只胳膊,搂着哥哥的肩膀,慢慢的睡着了。

    西远在暗夜里,睁眼睛直到天明,第二天,就长病不起。

    而离此遥远的,西北边陲的一个军事重镇,野外的荒草从中,此时的卫成刚刚从昏迷中清醒过来。

    这里刚刚发生过一场小规模的战争,卫成受了重伤,生命正在悄悄流逝。昏迷中,他觉得自己置身于一处清澈的水流旁,两岸花儿开放,心里说不出的宁静安然,仿佛,这里是自己寻找了好久才终于找到的地方,是生命的最终归宿。

    “成子,成子,快回来。”一个声音在卫成身后喊,卫成觉得好熟悉,却想不起来。

    “成子,你要再不回来,哥真生气了,哥生气再也不理你了。”是了,这是哥哥,哥哥不生他的气了,哥哥原谅他了,让他回家了。

    卫成回头,见哥哥站在不远处向他招手,“好成子,听哥的话,快回来,我们成子最乖了。”是啊,他要听哥哥的话,这个世上,只有哥哥对他最好了。

    卫成站在那里犹豫,慢慢的觉得脸上有什么温暖的东西触碰,昏迷中的卫成清醒了过来,原来是他的红马,正用鼻子,一下一下往卫成的脸上喷着热气。

    卫成想抬起手来摸摸马的脑袋,可是,却传来撕心裂肺般的疼痛,是了,他受伤了,很重的伤,也许就要死在这里了,再也回不去了,再也见不到哥哥了。

    哥哥,哥哥!他不甘心,不甘心长眠在没有哥哥的地方,没有哥哥的地方,就没有温暖,到处都是寒冷。

    真冷啊!

    卫成使劲挪了挪脚,突然,哗啦一声,从他残破的靴筒里掉出了一个东西,卫成吃力的将东西扒拉到手边,这是哥哥给他们的,他和小韦,每个人身上都有一个,里面是李大夫家传的刀伤药。

    自从去年他因为救哥哥受了伤,哥哥总不放心,专门弄了个小铁盒子,里面两个小瓷瓶,瓷瓶里放着刀伤药,一瓶外敷,一瓶内服。叫他俩随身携带,没事还随时抽查,要是偷懒没带的话,哥哥就会很生气,他和小韦没办法,只好听从哥哥的“权威”,权当做哄哥哥开心了。

    刀伤药!难道哥哥那个时候就预感到他会受伤,特意准备下,救他的命吗?

    也许冥冥之中,自有天意。

    卫成吃力的将铁盒子打开,拿出里面的药瓶,外敷的倒在胸前伤口上,内服的倒进嘴里,努力吞咽下去。

    好吧,这是哥哥又救了他,卫成望着星光闪烁的夜空,心里发誓,若我卫成这次得以生还,一定要回到哥哥身边,不管哥哥生气也好,不理自己也好,都不会再离开,一辈子守在哥哥身边,哪里也不去,一辈子!

    就这样,卫成在野外昏昏沉沉的熬了一宿,红马通灵性,每次卫成意识不清的时候,都会将脑袋贴近卫成,拿鼻子拱卫成的脸,将卫成的意识拉回来。

    直到天光大亮,来打扫战场的小兵发现了卫成,将他弄了回去。

    连随行的大夫都吃惊,卫长山命如此之大,受了这么重的伤,在野外躺了一宿,竟然能够生还,而且,以惊人的速度痊愈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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