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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五十章 谅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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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拨人来得快,去得也快,只是十几桌摆满菜肴的筵席被打翻,现场变得乱七八糟,一地狼藉。这时大概整个梅子庄的人都凑过来看热闹,官兵们一走,他们轰然论议开来。

    景山与蒋琴夫妇还没明白这闹的是那一出,官兵们为什么要捉拿自家儿子?为什么要捉拿陶丽晶?看着他们失魂落魄的杵在那里,荣远航于心不忍,走过去安慰道:“大叔大婶,已经没事了,放心吧。他们不会再来骚挠的了,喜筵可以继续,赶紧招呼大家吧。”

    这时站在景山旁边的一位头发花白的老人,忽然庄重地对荣远航施了一礼:“多谢少侠仗义出手,我景家上下感激不尽!”

    刚才共桌吃饭的时候,从大家口中的称谓当中,荣远航隐约猜到这老头大概就是景山的大哥、景如棠的大伯。正想谦逊几句,忽然只见回过魂来的景山说道:“对对对,荣公子武功高绝、义薄云天,为贫家解此厄难,请受老汉与贱内一拜……”说着一扯妻子蒋琴的衣袖,神态恭敬异常。眼看就要双双屈膝跪拜下去,荣远航如何肯让他们跪拜?尽管有一万个不愿意,但说不准眼前两人真是自己的岳父岳母!

    他连忙伸手扶住,阻止夫妇俩人的举动,急道:“使不得,举手之劳而已。你们……快去招呼客人吧,不用管我。”

    面对越来越多的人围观,荣远航感到浑身不自在。毕竟人家闺女出阁之喜,这个女儿极有可能嫁的是他荣远航,虽然目前对方还不知道自己真正的身份,但这让他无法从容自处,所以急于离开。却还记挂着一件事,他转头看了看,发现陶丽晶就在身后站着,荣远航连忙说道:“陶姑娘,麻烦带我去间清静点的房子,再找纸笔过来,景兄的伤不容久拖,我想给他开张方子……。”

    陶丽晶愣了一下才觉悟过来,忙点头道:“有有有……”她看了景山夫妇俩一眼,说道:“荣公子,请跟我来。”

    ……

    陶丽晶直接带着他来到景如棠的居室,刚才外面发生的事,景如棠一无所知,因为受伤颇重,此时已躺在卧床上沉沉睡去。荣远航又重新给他搭脉诊断了一下,然后出厅外一张案桌前坐来下,这上面纸笔墨砚样样俱全。

    执笔之前,荣远航考虑了会儿问道:“陶姑娘,长刀帮除了那大通赌坊,还有什么产业么?”

    象雷鼎这等人物,他只会屈服于眼前的淫威,但过后必然会再次找机会报复。荣远航不想为景家与陶丽晶留下后患,光是踏平大通赌坊还不够,必须给长刀帮主惨重一点的教训,主动反击,把人打得自顾不暇,打怕了,打痛了才会长记性。

    陶丽晶也是聪明人,她猜想荣远航这是为自己出头。于是犹豫了一下,说出了长刀帮的几处重要经济支柱产业,其中有妓院、赌坊、烟馆等等。荣远航又细问地址,一一记了下来,只是默然地点头,也没当场许下承诺。

    “公子,奴家给您磨墨吧。”这时陶丽晶一手掌着灯来到他身边,顺便点燃桌面上烛台的腊烛。

    看着桌面上的毛笔与粗糙的纸张,荣远航脸上一热——他压根儿就不会写毛笔字。特别是陶丽晶这大美人在身边盯着看,这让他有些难为情了。

    “陶姑娘,景兄伤的最重之处是肝内出血,早前我已运功暂替他护肝止血,不过现在血已结瘀有失于条达,从而气阻络痹,血凝气滞,瘀阻胁络……”美人在旁边站着,荣远航一边说一边硬着头皮写下方子,说道:“这药祛瘀通络,养阴柔肝,待会儿……嗯,一两个时辰内给他剪好药先用上一剂。”

    说着把写好的方子交给她嘱咐道:“这头剂方先用三天,这三天内景兄不宜下床,不宜运动。三天过后,再用下面的方子,相信有个八九天便能痊愈了。”

    纸上的字迹没干,陶丽晶双手接过,放在小嘴边吹了吹,心下却很奇怪——刚才见荣远航握笔的手势就很不对劲,现在细看这字,就好象蚯蚓爬行,弯弯曲曲十分潦草,简直太难看了!

    她想不到荣远航如此俊彦之才那字迹却着实让人不敢恭维,不禁脸露古怪,忍不住有些想发笑。

    荣远航抬头看了她一眼,说:“我的字不好,你想笑就笑吧。”

    “噗哧……”陶丽晶果真憋不住掩嘴笑了出来。她知道这很不应该,不自觉的急得脸色通红,辩说道:“不是的,公子的字……嗯,挺好。”

    荣远航乐呵呵地站起来,说:“你呀,就别说这违心话了,我自家知自家事,文化水平不高,让你见笑啦。”

    “不是的,不是的……”陶丽晶急得小手乱摆。

    “好啦,多大的事儿,看把你急的。我该走了,陶姑娘,有缘再见。”荣远航说道。

    “啊?你要走?不行不行,喜酒还没喝呢,”陶丽晶心中一慌,说道:“您等等啊,奴家这就去禀告二叔……”因为是同一条村子,村民都有些牵亲带故的,所以她打小就叫景山为‘二叔’。

    “不必了陶姑娘,我真有急事,走啦,不送。”荣远航哪里还肯见景山夫妇,都没准备好以何种态度去面对。所以他急着离开,也不等陶丽晶反应,施展轻功直出到天井一跃而起,在屋顶瓦面上几个起落,眨眼间消失不见。

    ……

    荣远航没有回王家大宅,恐怕这会儿家里有个新娘子在等着自己入洞房呢。可这不是自己想要的,连女方长相脾性一概不清楚就与之结为夫妻?谁也没这么傻。何况这出自祖姑王梦之手,他本能地排斥这桩婚事。

    过了环秀河,乘着夜色来到了熙熙攘攘的大街上,荣远航找到一家离王家大宅不远处的客栈住了下来。给了些散银咐吩店伙记购买来两套衣服,挑一处僻静之地召唤出彩龙与麒麟小五。

    等两个宠兽化成人形穿上衣服,然后给他们下达一条命令:连夜踏平大通赌坊!不止这样,还有长刀帮的另外两家烟馆与一家与另人合作的妓院,这些产业也顺便砸了。彩龙的灵智与人无异,荣远航对它很是放心,嘱咐其只要不伤及无辜、不取人性命,其余的可自行拿捏任意施为,目的只有一个——破坏长刀帮一切营生,让他们经济损失惨重、颗粒无收。

    等两个宠兽领命而去之后,荣远航穿越回阳光市玉桂园别墅里,舒舒服服的洗了个热水澡,并且下了碗面条吃了之后,才又打开空间之门返回客栈里等消息。

    两个时辰过后,差不多天亮时分,彩龙与小五才施施然的回来。

    “主人,幸不辱命。”彩龙说道。另一旁的大个子小五站在那里嘿嘿直笑。

    “哦?没有伤人性命吧?”荣远航问。

    彩龙摇头答道:“没有。我跟小五俩是蒙脸而去的,相信也没有人认得出来。”

    “说说看,你们是怎么大搞破坏的?”荣远航饶有兴趣地问。

    这时小五抢着回答:“主人,我们一过去就把所有宾客赶出去,起初有些武功好手不肯离开,还要与我们干一架,但很快被我们打服了,那些看场子的更是吃了不少苦头。之后,把人赶出去我们就砸东西,砸完东西就拆墙,直到屋宇塌毁才离开。”

    彩龙点头付和:“嗯,基本上每一家都是这样子。”

    “连房屋都拆了?”荣远航瞪着眼有些哭笑不得。

    “主人,是不是……咱们做得过份了?”龙彩很在乎主人的态度,有些张紧地问。

    摆了摆手,荣远航道:“没事,拆都拆都,算他雷鼎倒霉吧。对了,没泄露行踪吧?”

    “拆最后一家大通烟馆时,有大批官兵围剿咱们。”彩龙神态自然,不显一点惊慌,说道:“不过,我施放了一个大范围冰法,小五把那头目给制住,他们就没人再敢出手了。”

    “嗯,这事就算了了吧。”荣远航再次将他们收时战宠空间。

    客栈内没有空调,天气炎热得很。想到现今的状况,心里乱糟糟,虽是一夜未睡,但此刻毫无睡意,于是干脆就地打坐修炼,使自己浮躁的心情平静下来。

    直到中午时分,店家伙计敲门欲打扫卫生,荣远航才从打坐中醒过来。他呆坐了会儿,深深地叹了口气:有些事情,是需要面对的。

    当荣远航迈入王家大宅时,早有小厮急跑过去禀告了王暮杰,所以,这个目面慈祥的老人就出现在了他的面前。

    “爷爷。”荣远航有些愧疚地唤了他一声。

    “嗯,回来啦?”王暮杰脸上的表情明显有些不悦,但很好地抑制住,斥道:“远航,你太任性了!知道昨天有多少亲朋好友来家里贺喜吗?而你,身为新郎居然跑得不见踪影!你、你让我们这些老脸往哪搁?”

    “对不起了爷爷,只是……这、这事来得太突然,我还没做好心理准备。”荣远航低着脑袋辩说道。

    王暮杰摇了摇头,抚着胡须沉默了会儿才说:“这事没有及时跟你沟通,也不能全怪你。不过,你作为男子汉大丈夫,做任何事情都得有个担当啊,更何况是讨妾这样的大喜事?”

    “唉……”他又叹了口气,挥挥手说道:“好了,去给祖姑她老人家请个安吧,好好说话,让她消消气。”

    从王暮杰的居院出来,行走在手抄游廊上,一路所过之处,遇到的下人小厮婢女,他们无不投以异样的目光。昨天宅内里为他的喜事隆重其事的大肆操办,而他这个当事人却竟然躲起来不见众!这都什么事啊?简直是人间奇闻了。

    所以宅院里的下人们,以前不认识的,经过窃窃私语、相互交换信息,而今一下子就认识了荣远航这个‘奇葩’。听说还是个武王人物,这更加引起人们的好奇心,每过一处,他们的背地里指指点点,议论纷纷。荣远航感知过人,对他们的非议也只能苦笑不已。

    一条甬道直达大宅里的两处院落——明珠阁与松涛院,这两处院子都是相邻而紧挨着的,其中那松涛院正是祖姑王梦的居所。荣远航走到明珠阁大门前,犹豫了下还是转身向松涛院走去,有些事,始终要面对的。

    一个侍婢将他迎进了中堂内,只见,一身青衣的王梦端坐在左首太师椅上,她那直透灵魂有眼眸正直视着荣远航。

    “参见祖姑。”荣远航硬着头皮给她施了一礼。

    “哼,你眼里还有我这个祖姑吗?”王梦少见的发起怒来。

    荣远航转身就想离开……

    “你站住!”对方的这种反应让王梦大怒,见到荣远航背对着自己,她猛然站起,气得好久都说不出话来。

    “远航,你什么态度?祖姑我有哪点对不起你的吗?”

    “没有,”荣远航冷冷地答道。

    “你、你转过身来回话,太不象样了!”王梦本来以为能很好地控制自己的脾气,但见他这副模样几乎气得暴跳如雷。

    荣远航木然地转身过来,但却把目光投向别处,不与她对视。

    “你说?我有哪一点对不住你?”王梦很想从他脸上找到答案,一双妙目紧盯着对方,质问道:“我所做的一切还不是为了你好,你为什么这样对我?”

    荣远航紧闭着嘴巴,还是沉默以对。

    王梦正等待他的回答,却不想他总是无言以对,不禁怒火越来越盛,喝道:“哑巴啦?你倒是说话啊?……气死我了!”

    “我无话可说。”荣远航说道。

    “哪你为什么会变成这个样子?”

    荣远航抬头瞅了她一眼,欲言又止,但最终还是沉默。

    “你一声响是什么意思嘛?啊?”王梦背着双手,围着他转圈圈,眼睛不住地打量,似乎想从他身上看出点什么来。最后,她一屁股坐回太师椅上。

    王梦舒了口气,良久才放柔声音说道:“好吧,我承认在纳妾这件事情上没有预先跟你商量,但那都是为你好!不是吗?你说你自己喜欢美人,那好,祖姑就为你讨一个回来,难道这也有错?”

    荣远航这才答道:“祖姑,我自己喜欢的女人会自己争取,不劳您费心。”

    王梦听得一愣,她沉默了会儿说道:“好好,事情都这样了,你还想怎么地?”

    看了看他,又站起来走到荣远航的跟前,忽然伸手为他正了正衣襟,语重心长的柔声说道:“孩子啊,祖姑知道你心里想些什么。但是,做后辈就要有做后辈的样子,祖姑我都一大把年纪了,是你无可争议的长辈。虽然你是外姓人,跟祖姑没有一点血亲关系,但是,我这把老骨头就算你再怎么看在眼里,也不应有非份之想,知道么?”

    不知是不是故意,此刻的王梦靠得他很近,跟他说话的时候,一双眼睛直直盯着荣远航脸上看。

    荣远航后退了一步,这话只听得脊背发寒,心道:我又怎么会看上你这老妖婆?最好离我远点!虽然这样想,却不敢真个说出口。

    王梦微不可察的蹙了蹙秀眉,猜不透对方的心思,顿了顿她又说:“好了,这事从今往后就此揭过。既然景如霞那孩子讨了回来,你就该好好对待,省得伤了人家的心。嗯……,还有,你新婚期间,就多住几天。不过,过些日子你得回赤炎盆地的那矿场上去。元晶矿场是重中之重,这段时间可能会面临不可测的危险,那里需要你的力量守护,等差不多时间,你就回岗吧,好么?”

    荣远航想了想,点点头说:“好。”简单地答了一句。

    王梦满意地露出微笑,推了推他,说道:“快回明珠阁里吧,去见见你那漂亮的小妾,相信你会满意的。”(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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