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八节 再起战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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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使君大事不妙！大事不妙！董承事泄，天子被拘！曹操杀承及王服、种辑，皆夷三族。傅傅曹掾亦被斩首曝尸于市！＂
邓羲跌跌撞撞跑来报信时，刘表正府中宴请帐下文武家臣。话说刘表好饮酒，好劝人饮酒，为此他特地让工匠打造了大、中、小三个酒杯，大酒杯取名“伯雅”，能盛七升酒；中酒杯取名“中雅”，能盛六升酒；小酒杯取名“季雅”，能盛五升酒。每每宴请宾客，刘表便会祭出这三件大酒器，不将宾客灌得不省人事绝不罢休。另外可千万别指望能靠装醉来蒙混过关，刘表会派人用装了大针木杖扎每一个醉倒地人。所以除非醉得彻底没了知觉，否则就得一直喝下去。
然而这一次不用刘表请出扎针**，场众人就已经被邓羲一席话给吓清醒了。甚至连刘表本人都忍不住手一抖将水酒洒了衣襟上。不过素来注重仪表刘表这次却浑然没有意，反而将酒盏往案上一搁向邓羲追问道，＂此事当真？！＂
＂千真万确。＂邓羲一边擦着额头上虚汗，一边补充道，＂据探子来报，曹家父子四处抓捕董承余孽，就连怀有身孕董妃母子亦不放过，而今许都已血流成河！＂
邓羲一连串回报让正个大厅陷入了一片死一般地寂静之中。早先叫嚷着要北上清君侧一干人等这会儿统统低着头默不作声。唯独刘表谋主蒯越沉思了片刻后，果断地转身向刘表进言道，＂事不迟疑！请主公速以衣带诏召集各路诸侯讨伐曹操！＂
＂召各路诸侯讨曹？＂刘表迟疑了一下，反问道，＂异度之前不是反对清君侧？＂
耳听自家主公语气中带着几分迟疑，底下几个家臣也跟着你一言我一语起来。＂天子尚曹操手中，吾等如何能清君侧？＂＂不如再观望几日？＂＂曹操势大，此事还需从长计议。＂
然而面对同僚保守提议，蒯越态度却是异常坚定。但见他站起身信步走到大厅中央。先是冷眼环视了一番场同僚，跟着朗声向刘表说道，＂此一时，彼一时也。有道是两国交兵，不斩来使。傅巽乃主公特使，曹操却将其斩首示众，这便已是向主公宣战。就算主公与傅巽撇清干系，拒不承认收过衣带诏。以曹操之狼子野心，会就此放过荆州？故越以为无论主公如何解释，曹操皆会借董承案南下抢夺荆州。与其坐以待毙，不如振臂一呼！主公手握衣带诏。又何惧曹操挟持天子！＂
＂长沙战事未平，若再与曹操起兵戈，恐有不妥。＂邓羲怯懦地插嘴道。显然曹操许都一番杀戮已令他胆战心寒。
＂长沙不过癣疥之疾，曹操方为心腹大患。＂蒯越不客气地打断道。说实话对于邓羲等人表现，蒯越是极为不屑。种种迹象表明曹操南下已成箭弦上不得不发之势。越是像邓羲这般示弱，就越会涨曹操气焰。
蒯越一席进言铿锵有力，直说得蔡瑁、张允、王威等武将连连点头。先前说要从长计议几个人也没了声响。其实自打曹操势力范围与刘表接壤起，两军之间小规模战斗就没有停歇过。当年曹操之所以官渡之战紧要关头还坚持让他长子曹昂留守许都，为就是防止刘表趁机偷袭。所以场每一个文武家臣都不相信曹操会同他们主公和平相处。包括刘表本人都认为。如果他处曹操位置同样也不会放过此等良机。
＂请主公起兵清君侧！＂蔡瑁起身再次劝进道。紧跟着其他文武亦纷纷站起身同蒯越、蔡瑁一起向刘表劝进，＂请主公召各路诸侯讨曹！＂
众文武齐声劝进令刘表颇为受用，虽然董承事败令他没能过一把挟天子以令诸侯瘾，但以衣带诏召集天下诸侯一起讨伐国贼曹操同样也是件能留名青史壮举。想到这里，刘表终于拍案决断道，＂异度，替孤拟檄。孤要清君侧！＂
建安七年二月，刘表广发檄文以衣带诏号令天下诸侯共讨国贼曹操。并于月末襄阳自封大将军，登台点将，誓师北上清君侧。与此同时，曹操则许都借天子之口例数刘表勾结董承诸贼矫诏、欺君、谋反等诸多罪状，俨然就要南下兴师问罪。
短短旬月间曹操和刘表便各自宛城、野一线集结了十数万兵马。整个中原顿时战云密布，各路诸侯是蠢蠢欲动。
＂衣带诏天子令＂齐侯府议事堂上，蔡吉望着面前两张措辞严厉檄文。苦笑着摇了摇头道，＂天下又要大乱也。＂
由于蔡吉事先已与郭嘉通过气，场文武家臣多少知道自家主上暂时不会背弃曹蔡之盟。加之眼下天子又尚曹操手中。所以众人并没有该信衣带诏，还是该听＂天子＂令问题上产生纠结。现众文武乎是，此番刘表凭借衣带诏究竟能召集到多少多少兵马，又能得到多少诸侯响应。因为这直接关系者未来战局走势。甚至还能影响到后胜负。
所以蔡吉话音刚落，其帐下主簿辛毗便跟着介绍道，＂就目前看来，衣带诏得人心。据悉关中、河内、常山等地已有数股豪强宗党应衣带诏起事讨曹。以至于曹、刘尚未交战，崤、渑间已烽火四起。＂
＂曹公河北还真是不得人心。＂蔡吉听罢辛毗所言，颇为感慨地叹了口气。相较历史上衣带诏，当下时空衣带诏背景为复杂，牵涉为广泛。历史上曹操是先借衣带诏诛杀以董承为首帝党，再征讨袁绍父子过程中打击北方世家与宗党。但当下时空衣带诏却是这两股势力同流合污下炮制而成。河北豪强会借衣带诏起事不足为奇，因为他们本就是整个＂衣带诏计划＂中一环。蔡吉意是其他诸侯反应。所以她旋即又向辛毗追问道，＂那可由诸侯响应？＂
辛毗摇头道，＂尚无。＂
＂尚无？＂蔡吉略带差异地回头看了看郭嘉。辛毗回答显然同郭嘉之前情报有些差距，与蔡吉本人预测相差甚远。她看来刘表一经祭出衣带诏，至少总会有一两个诸侯起兵响应，谁曾想到目前为止还是鸭蛋。
果然，郭嘉也两手一摊道。＂看来，皆观望。＂
蔡吉听罢不由倒抽了一口冷气，＂不会连刘玄德也不应诏吧？＂
蔡吉看来刘备虽不像《三国演义》中描述那般仁义正值，可他好歹一直以来都以中兴汉室为己任。碰上衣带诏这等惊天动地大事，刘备竟然没有表示。这实是令人有些难以置信。
然而相较蔡吉诧异反应，场众人对刘备举动却并未感到有啥不妥。就见田丰不以为然地摆了摆手道，＂刘备正与刘表争夺长沙，又岂会因一条衣带诏出兵助刘表讨曹。＂
＂南地诸侯争战多年。互不相让。曹操此番南下，怕是抱了鹬蚌相争，渔翁得利之心。＂崔琰跟着捻须赞同道。
眼见田丰和崔琰如此评价包括刘备内南方诸侯，蔡吉不禁心中暗暗感叹。自己当年出手帮刘备南渡，真不知是助了他一臂之力，还是毁了他一世英名。刘备、孙策会像历史上那样结成抗曹同盟吗？还是像崔琰分析那样因互不相让，终被曹操逐个击破？
思虑至此，忍不住脱口而出道，＂如此看来，眼下局势岂不是对曹操有利。＂
＂非也。＂崔琰兀自摇头道。
蔡吉见状不由奇道，＂季珪先生此话怎讲？＂
＂子曰：得天下有道，得其民。斯得天下矣。得其民有道，得其心，斯得民矣。得其心有道，所欲与之聚之，所恶勿施尔也。＂崔琰说罢，回过头朝蔡吉意味深长地问到，＂主上可知近日龙口坊间有何传闻？＂
＂曹操杀董妃母子。囚天子于深宫。那又如何？＂蔡吉不置可否地反问道。后世无论是史籍还是戏说都有关于曹操杀后妃皇子记载。但这些传闻，为确切点说是所谓舆论民心，都没能阻止曹操获取胜利。
瞧出蔡吉未将舆论放心上，一旁田丰当即直言不讳道，＂曹操若能速胜，则民心无关痛痒。曹操若不能速胜，则各路诸侯将借民心对其群起而攻之。试问若曹操恶名昭著如董卓，天下人又会如何看待与其结盟主上？＂
眼见田丰刚而犯上老毛病又犯了。崔琰赶紧上前为其解围道，＂元皓仅是假设，并无冒犯主上之心。＂
＂不。元皓先生言之有理。先前是孤小觑民心也。＂蔡吉抬手阻止了替田丰解释崔琰，转而向两人颔首问道，＂却不知而今民间对曹蔡联盟有何看法？＂
崔琰微微沉吟了一下，跟着便表情严肃地进言道。＂不瞒主上，民间对曹蔡联盟颇有微词。曹操杀妇孺，囚天子之举是士林引起轩然大波。龙口不少年轻士子皆不齿曹操所为，望主上能与其撇清干系。诚然成大事者不谋于众，但继续与曹操结盟，终究有损主上清誉。＂
面对崔琰警告蔡吉陷入了沉思之中。一直以来蔡吉都对东莱宽松学术氛围感到自豪。不过宽松学术氛围需要宽松舆论环境，宽松舆论环境必然会引来各种舆论导向。
以蔡吉来自后世经验，她当然瞧得出帝党残余正与地方宗族联手煽动士林清议，为刘表联合各路诸侯讨伐曹操造势。但就事论事而言，曹操确实囚禁了天子，滥杀了老弱妇孺。年轻士子们是有足够理由为此感到愤怒感到不满。只可惜他们愤怒既平息不了乱世，也解决不了任何问题。能平息乱世解决问题恰恰是令他们愤怒人。甚至他们愤怒声音曹操、孙策那样诸侯耳中与蚊蝇之声无异。
然而仿佛是为印证崔琰警告，就蔡吉低头思考时候，就见郭嘉之子郭奕一路心急火燎地冲进议事堂禀报道，＂不，不好也！曹公子与何公子被一群士子堵了尊经阁上！＂
＂什么！＂蔡吉猛然一惊，起身追问道，＂怎会这样？！＂
郭奕咽了口唾沫，颤声答道，＂诸生言，杀曹丕，清君侧！＂
郭奕此话一出，堂上顿时爆发出了一片哗然之声。郭嘉则皱了下眉头，朝儿子问道，＂可曾报官。＂
郭奕摇了摇头道，＂堵门士子太多，孩儿怕衙役应付不了，便来侯府求救。＂
原来郭奕之前同曹丕等人一起尊经阁内抄书，不多时便听经阁外突然人声鼎沸起来。郭奕为人机灵赶忙下楼想探个究竟。待听到“杀曹丕，清君侧”口号之后，意识到情况不妙他立马就直奔侯府而来。
场众人耳听郭奕如此作答，纷纷露出了赞赏之色。确实，此事涉及士子若贸然遣衙役驱赶，传出去会影响蔡吉声誉。此外眼下龙口聚集了诸多前来应考士子，倘若处理不当也极有可能引发大骚动。
意识到事态严重崔琰赶紧向蔡吉提议道，“主上，此事事关士林，不如由老夫去尊经阁劝说诸生。”
此时蔡吉已然面沉如水。士子们行为显然超出了她预计，触动了她底线。清议当然没问题，但清议到公然攻击她身边人，那就不是单纯一句愤慨可以糊弄过去。何况对方明显就是拿曹丕挟持她。于是蔡吉果断将手一摆，霍然起身道，“不！孤亲自去。”
眼见蔡吉语气不善，崔琰不禁深感忧虑。毕竟哪怕是师表海内孔融也有怒斩名士左承祖时候。谁都不知蔡吉气头上会做出怎样举动。然而还未等他出言劝阻，一旁郭嘉已然跟着起身将一只一指来长皮桶交到了蔡吉手中。蔡吉接过皮桶，先是一愣，旋即熟练地从中取出一枚纸卷，展开看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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牙痛，明天补牙，隔天。</P></DI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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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使君大事不妙！大事不妙！董承事泄，天子被拘！曹操杀承及王服、种辑，皆夷三族。傅傅曹掾亦被斩首曝尸于市！＂
邓羲跌跌撞撞跑来报信时，刘表正府中宴请帐下文武家臣。话说刘表好饮酒，好劝人饮酒，为此他特地让工匠打造了大、中、小三个酒杯，大酒杯取名“伯雅”，能盛七升酒；中酒杯取名“中雅”，能盛六升酒；小酒杯取名“季雅”，能盛五升酒。每每宴请宾客，刘表便会祭出这三件大酒器，不将宾客灌得不省人事绝不罢休。另外可千万别指望能靠装醉来蒙混过关，刘表会派人用装了大针木杖扎每一个醉倒地人。所以除非醉得彻底没了知觉，否则就得一直喝下去。
然而这一次不用刘表请出扎针**，场众人就已经被邓羲一席话给吓清醒了。甚至连刘表本人都忍不住手一抖将水酒洒了衣襟上。不过素来注重仪表刘表这次却浑然没有意，反而将酒盏往案上一搁向邓羲追问道，＂此事当真？！＂
＂千真万确。＂邓羲一边擦着额头上虚汗，一边补充道，＂据探子来报，曹家父子四处抓捕董承余孽，就连怀有身孕董妃母子亦不放过，而今许都已血流成河！＂
邓羲一连串回报让正个大厅陷入了一片死一般地寂静之中。早先叫嚷着要北上清君侧一干人等这会儿统统低着头默不作声。唯独刘表谋主蒯越沉思了片刻后，果断地转身向刘表进言道，＂事不迟疑！请主公速以衣带诏召集各路诸侯讨伐曹操！＂
＂召各路诸侯讨曹？＂刘表迟疑了一下，反问道，＂异度之前不是反对清君侧？＂
耳听自家主公语气中带着几分迟疑，底下几个家臣也跟着你一言我一语起来。＂天子尚曹操手中，吾等如何能清君侧？＂＂不如再观望几日？＂＂曹操势大，此事还需从长计议。＂
然而面对同僚保守提议，蒯越态度却是异常坚定。但见他站起身信步走到大厅中央。先是冷眼环视了一番场同僚，跟着朗声向刘表说道，＂此一时，彼一时也。有道是两国交兵，不斩来使。傅巽乃主公特使，曹操却将其斩首示众，这便已是向主公宣战。就算主公与傅巽撇清干系，拒不承认收过衣带诏。以曹操之狼子野心，会就此放过荆州？故越以为无论主公如何解释，曹操皆会借董承案南下抢夺荆州。与其坐以待毙，不如振臂一呼！主公手握衣带诏。又何惧曹操挟持天子！＂
＂长沙战事未平，若再与曹操起兵戈，恐有不妥。＂邓羲怯懦地插嘴道。显然曹操许都一番杀戮已令他胆战心寒。
＂长沙不过癣疥之疾，曹操方为心腹大患。＂蒯越不客气地打断道。说实话对于邓羲等人表现，蒯越是极为不屑。种种迹象表明曹操南下已成箭弦上不得不发之势。越是像邓羲这般示弱，就越会涨曹操气焰。
蒯越一席进言铿锵有力，直说得蔡瑁、张允、王威等武将连连点头。先前说要从长计议几个人也没了声响。其实自打曹操势力范围与刘表接壤起，两军之间小规模战斗就没有停歇过。当年曹操之所以官渡之战紧要关头还坚持让他长子曹昂留守许都，为就是防止刘表趁机偷袭。所以场每一个文武家臣都不相信曹操会同他们主公和平相处。包括刘表本人都认为。如果他处曹操位置同样也不会放过此等良机。
＂请主公起兵清君侧！＂蔡瑁起身再次劝进道。紧跟着其他文武亦纷纷站起身同蒯越、蔡瑁一起向刘表劝进，＂请主公召各路诸侯讨曹！＂
众文武齐声劝进令刘表颇为受用，虽然董承事败令他没能过一把挟天子以令诸侯瘾，但以衣带诏召集天下诸侯一起讨伐国贼曹操同样也是件能留名青史壮举。想到这里，刘表终于拍案决断道，＂异度，替孤拟檄。孤要清君侧！＂
建安七年二月，刘表广发檄文以衣带诏号令天下诸侯共讨国贼曹操。并于月末襄阳自封大将军，登台点将，誓师北上清君侧。与此同时，曹操则许都借天子之口例数刘表勾结董承诸贼矫诏、欺君、谋反等诸多罪状，俨然就要南下兴师问罪。
短短旬月间曹操和刘表便各自宛城、野一线集结了十数万兵马。整个中原顿时战云密布，各路诸侯是蠢蠢欲动。
＂衣带诏天子令＂齐侯府议事堂上，蔡吉望着面前两张措辞严厉檄文。苦笑着摇了摇头道，＂天下又要大乱也。＂
由于蔡吉事先已与郭嘉通过气，场文武家臣多少知道自家主上暂时不会背弃曹蔡之盟。加之眼下天子又尚曹操手中。所以众人并没有该信衣带诏，还是该听＂天子＂令问题上产生纠结。现众文武乎是，此番刘表凭借衣带诏究竟能召集到多少多少兵马，又能得到多少诸侯响应。因为这直接关系者未来战局走势。甚至还能影响到后胜负。
所以蔡吉话音刚落，其帐下主簿辛毗便跟着介绍道，＂就目前看来，衣带诏得人心。据悉关中、河内、常山等地已有数股豪强宗党应衣带诏起事讨曹。以至于曹、刘尚未交战，崤、渑间已烽火四起。＂
＂曹公河北还真是不得人心。＂蔡吉听罢辛毗所言，颇为感慨地叹了口气。相较历史上衣带诏，当下时空衣带诏背景为复杂，牵涉为广泛。历史上曹操是先借衣带诏诛杀以董承为首帝党，再征讨袁绍父子过程中打击北方世家与宗党。但当下时空衣带诏却是这两股势力同流合污下炮制而成。河北豪强会借衣带诏起事不足为奇，因为他们本就是整个＂衣带诏计划＂中一环。蔡吉意是其他诸侯反应。所以她旋即又向辛毗追问道，＂那可由诸侯响应？＂
辛毗摇头道，＂尚无。＂
＂尚无？＂蔡吉略带差异地回头看了看郭嘉。辛毗回答显然同郭嘉之前情报有些差距，与蔡吉本人预测相差甚远。她看来刘表一经祭出衣带诏，至少总会有一两个诸侯起兵响应，谁曾想到目前为止还是鸭蛋。
果然，郭嘉也两手一摊道。＂看来，皆观望。＂
蔡吉听罢不由倒抽了一口冷气，＂不会连刘玄德也不应诏吧？＂
蔡吉看来刘备虽不像《三国演义》中描述那般仁义正值，可他好歹一直以来都以中兴汉室为己任。碰上衣带诏这等惊天动地大事，刘备竟然没有表示。这实是令人有些难以置信。
然而相较蔡吉诧异反应，场众人对刘备举动却并未感到有啥不妥。就见田丰不以为然地摆了摆手道，＂刘备正与刘表争夺长沙，又岂会因一条衣带诏出兵助刘表讨曹。＂
＂南地诸侯争战多年。互不相让。曹操此番南下，怕是抱了鹬蚌相争，渔翁得利之心。＂崔琰跟着捻须赞同道。
眼见田丰和崔琰如此评价包括刘备内南方诸侯，蔡吉不禁心中暗暗感叹。自己当年出手帮刘备南渡，真不知是助了他一臂之力，还是毁了他一世英名。刘备、孙策会像历史上那样结成抗曹同盟吗？还是像崔琰分析那样因互不相让，终被曹操逐个击破？
思虑至此，忍不住脱口而出道，＂如此看来，眼下局势岂不是对曹操有利。＂
＂非也。＂崔琰兀自摇头道。
蔡吉见状不由奇道，＂季珪先生此话怎讲？＂
＂子曰：得天下有道，得其民。斯得天下矣。得其民有道，得其心，斯得民矣。得其心有道，所欲与之聚之，所恶勿施尔也。＂崔琰说罢，回过头朝蔡吉意味深长地问到，＂主上可知近日龙口坊间有何传闻？＂
＂曹操杀董妃母子。囚天子于深宫。那又如何？＂蔡吉不置可否地反问道。后世无论是史籍还是戏说都有关于曹操杀后妃皇子记载。但这些传闻，为确切点说是所谓舆论民心，都没能阻止曹操获取胜利。
瞧出蔡吉未将舆论放心上，一旁田丰当即直言不讳道，＂曹操若能速胜，则民心无关痛痒。曹操若不能速胜，则各路诸侯将借民心对其群起而攻之。试问若曹操恶名昭著如董卓，天下人又会如何看待与其结盟主上？＂
眼见田丰刚而犯上老毛病又犯了。崔琰赶紧上前为其解围道，＂元皓仅是假设，并无冒犯主上之心。＂
＂不。元皓先生言之有理。先前是孤小觑民心也。＂蔡吉抬手阻止了替田丰解释崔琰，转而向两人颔首问道，＂却不知而今民间对曹蔡联盟有何看法？＂
崔琰微微沉吟了一下，跟着便表情严肃地进言道。＂不瞒主上，民间对曹蔡联盟颇有微词。曹操杀妇孺，囚天子之举是士林引起轩然大波。龙口不少年轻士子皆不齿曹操所为，望主上能与其撇清干系。诚然成大事者不谋于众，但继续与曹操结盟，终究有损主上清誉。＂
面对崔琰警告蔡吉陷入了沉思之中。一直以来蔡吉都对东莱宽松学术氛围感到自豪。不过宽松学术氛围需要宽松舆论环境，宽松舆论环境必然会引来各种舆论导向。
以蔡吉来自后世经验，她当然瞧得出帝党残余正与地方宗族联手煽动士林清议，为刘表联合各路诸侯讨伐曹操造势。但就事论事而言，曹操确实囚禁了天子，滥杀了老弱妇孺。年轻士子们是有足够理由为此感到愤怒感到不满。只可惜他们愤怒既平息不了乱世，也解决不了任何问题。能平息乱世解决问题恰恰是令他们愤怒人。甚至他们愤怒声音曹操、孙策那样诸侯耳中与蚊蝇之声无异。
然而仿佛是为印证崔琰警告，就蔡吉低头思考时候，就见郭嘉之子郭奕一路心急火燎地冲进议事堂禀报道，＂不，不好也！曹公子与何公子被一群士子堵了尊经阁上！＂
＂什么！＂蔡吉猛然一惊，起身追问道，＂怎会这样？！＂
郭奕咽了口唾沫，颤声答道，＂诸生言，杀曹丕，清君侧！＂
郭奕此话一出，堂上顿时爆发出了一片哗然之声。郭嘉则皱了下眉头，朝儿子问道，＂可曾报官。＂
郭奕摇了摇头道，＂堵门士子太多，孩儿怕衙役应付不了，便来侯府求救。＂
原来郭奕之前同曹丕等人一起尊经阁内抄书，不多时便听经阁外突然人声鼎沸起来。郭奕为人机灵赶忙下楼想探个究竟。待听到“杀曹丕，清君侧”口号之后，意识到情况不妙他立马就直奔侯府而来。
场众人耳听郭奕如此作答，纷纷露出了赞赏之色。确实，此事涉及士子若贸然遣衙役驱赶，传出去会影响蔡吉声誉。此外眼下龙口聚集了诸多前来应考士子，倘若处理不当也极有可能引发大骚动。
意识到事态严重崔琰赶紧向蔡吉提议道，“主上，此事事关士林，不如由老夫去尊经阁劝说诸生。”
此时蔡吉已然面沉如水。士子们行为显然超出了她预计，触动了她底线。清议当然没问题，但清议到公然攻击她身边人，那就不是单纯一句愤慨可以糊弄过去。何况对方明显就是拿曹丕挟持她。于是蔡吉果断将手一摆，霍然起身道，“不！孤亲自去。”
眼见蔡吉语气不善，崔琰不禁深感忧虑。毕竟哪怕是师表海内孔融也有怒斩名士左承祖时候。谁都不知蔡吉气头上会做出怎样举动。然而还未等他出言劝阻，一旁郭嘉已然跟着起身将一只一指来长皮桶交到了蔡吉手中。蔡吉接过皮桶，先是一愣，旋即熟练地从中取出一枚纸卷，展开看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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