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节 血染峡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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建安二年岁末，袁绍与黑山军于易县西北太行山下摆开阵势。由于黑山军比袁绍部早到一天占据了有利地形，因此袁绍部不得不不利于作战洼地中布阵。十二月太行山白雪皑皑，冻土千里，有时一个不经意震动都可能引来一场雪崩。好袁绍部与黑山军摆阵峡谷位于风隘口，雪量倒是不多。
可裹挟出峡谷寒风却远比平原要强劲得多。
迎着酷寒山风，望着洼地中此起彼伏军阵，随同蔡吉一起出征庞统一脸愤恨地抱怨着，“袁绍实太过托大，行军打仗哪能有所懈怠。若是我军能早到两天，不，哪怕只是一天，也不至于会落到如此窘迫地步。”
蔡吉虽不懂军事却也知道从高处往低处进攻是占优势。至少此刻强劲山风就能令袁绍军箭矢射程大大降低。因此听到庞统愤愤不平抱怨之后，蔡吉只得一脸无奈地向贾诩征询道：“文和公如何看待此战？”
相比怨声载道庞统与不知如何下手蔡吉，年长贾诩显得颇为镇定。虽见他紧了紧裹身上熊皮大袄淡然道：“战士为起，胜负未定。”
“文和公意思是我军虽无地利，却还是有其他制胜之机？”听得一头雾水蔡吉连忙追问道。
可这一次贾诩没有正面回答蔡吉提问，而是语重心长地向其进言道:“主公眼下位于后军，只需安分守己便成。”
不过庞统显然不赞同贾诩说法，却见他不甘示弱地反驳道：“文和先生此言差矣，吾等虽后军。可文远将军等人却袁绍帐下听令。倘若袁绍利令智昏，胡乱指挥，岂不是陷文远将军于危险境地？”
没错，自打那日蔡吉大帐之中立下军令状之后，她便将张辽连同营内三百精壮甲士拨给了袁绍指挥。所以蔡吉率领三千步骑扎营与后军位置之时，张辽等人却远中军不知会被袁绍如何调遣。而庞统这些日子与张辽接触下来也结下了一定友谊，自然也就少不得会关心这支孤军安危了。
然而面对庞统质问，贾诩却只是扫了他一眼并未作出任何回应。且就蔡吉打算为二人和稀泥之际，营地里忽然爆发出一阵沉闷鼓声，众人循声望去，只见袁绍金甲金盔，红袍白驹，正一路从士兵行列前策马而过。他身后则紧跟着身披白袍袁熙、麴义、文丑、颜良等将领。而随着一干人等速掠过，长戈起伏间，各个方阵顿时爆发出了欢呼之声。
“袁公威武！袁公威武！”
袁绍军呐喊声很就乘着山风，传到了位于高处黑山军阵营。相比阵容严谨袁绍部，黑山军军容显然要懒散得多。这些常年游荡于山野之间黄巾残部，既没有统一着装，也没有统一武器，就连阵型也只是如撒豆子一般平铺成一片。但作为个体每一个黑山军却不约而同地都散发着一股子野性难驯杀气。甚至他们中间还夹杂着一些手持长矛壮妇。显然战斗、杀戮、掠夺早已渗透到了这群人生活中乃至血液中。山下袁绍军呼喊声非但没有震慑住黑山军，相反激起了众人斗志。却见前一排黑山军部众纷纷抽出了手中家伙，以跃跃欲试目光投向了他们渠帅——张燕。
张燕是个年约四十多岁中年男子，方脸宽额，紫棠面色，须髯虽不算长却够浓密。加之其身高八尺有余，一身环锁铠映衬下显得尤为仪表堂堂。此刻一面感受着身后部下们浓浓战意，一面冷眼审视着山下袁绍与其部将们表演，纵马立于山头张燕露出了一丝浅笑：“哼，多年未见，袁本初还是如此爱显摆。却不知他那件金甲是否合吾身？”
面对张燕嘲弄话语，驻马立于其身后赵云并没有出声附和。倒是一旁公孙续适时地奉承道：“渠帅智勇双全，今日定能大败袁绍名震河北。届时就算袁绍金甲不合身，续也会奉上一套金甲聊表心意。”
公孙续一番话语显然令张燕很是受用，却见他大笑一声，纵马跃到阵前，当着众黑山军面，撩起手中长槊直指山下袁绍军。
“杀！杀光袁贼！”
随着张燕一声令下，峡谷之战日正当空之时正式拉开了序幕。刹那间数千只箭宛若银色暴雨一般，直落到袁绍军头上。打头阵袁绍军几乎清一色都是步卒，面对密集箭雨他们纷纷举起了盾牌抵御箭雨。可不一会儿功夫盾牌上便已扎满了箭矢，中箭倒地者哀号声是此起彼伏。
“杀！杀光这些！”
眼瞅着山下袁绍军除了举盾抵挡毫无招架之力，黑山军先锋杜长一马当先领着全军精锐骑兵，气势汹汹地顺着斜坡长驱直下。隆隆马蹄借着斜坡趋势，给人以一种排山倒海错觉。原本就被箭雨压得抬不起头袁绍军面对这等堪比雪崩冲击，顿时如被暴雨冲散蝼蚁一般四散溃逃。见此情形，跟随骑兵身后黑山步卒亦号角鼓舞之下，端起长戈、长矛，叫嚣着直冲而下。
山坡上公孙续眼瞅着山下黑山军势如破竹攻势，激动之色溢于言表：“子龙，咱也同张渠帅一起乘胜追击杀他个痛吧！”
正如公孙续所言此时张燕已然带着部众冲下了山去，可赵云却并没有附和公孙续提议。但见他眺望了一番底下战场之后，连忙伸手阻止道：“公子稍待，山下似乎有异样。”
仿佛是为了证实赵云劝告，当黑山军先锋部队正要越过洼地之时，骑兵脚下战马突然变得不听使唤起来。无论黑山骑兵如何呵斥、鞭打战马，战马却依旧止步不前嘶鸣不断。原来先前袁绍军先锋列阵位置乃是一处土质松软泥地。只因一开始上面覆有积雪，故而才没能引起山上黑山军注意。一旦黑山军骑兵借山势直冲而下，马蹄便会不由自主地深陷入泥沼之中。一些黑山骑兵没有及时注意到这一点，急切硬要驱使战马前进。结果崴了脚战马吃痛之下，直接就将背上骑兵给甩了出去。紧跟着冲下山坡黑山步卒很也发现了这一窘境。只是冲都冲下来了，又如何能回得了头？一时间马嘶鸣与人惨叫交织一起，将原本气势如虹追击演变成了一场灾难性乱局。
而与此同时，先前被黑山军追击得如丧家之犬一般袁绍军则对面斜坡上重布好了阵势。不一会儿功夫成片箭雨再一次落到了洼地之中，而这一次受招呼对象换成了黑山进。由于黑山军骑兵与步兵都缺乏足够护具，因此箭矢对他们伤害远胜于刚才袁绍军。不仅如此，正当黑山军进退维谷之际，天空中忽然落下了两块大石头。来不及闪避黑山军兵马刹时就被砸成了一片片肉酱。
“真当孤不懂布阵之道？孤那是为了装这两台投石机，这才会晚一天布阵。”帅旗之下袁绍得意洋洋地指着山下狼狈不堪黑山军侃侃而谈。而他身后群身材健硕兵卒正忙碌牵引投石机，装填石块。
“大将军高明！黑山这等乌合之众如何能是大将军对手。”逢纪摇头晃脑地吹捧着袁绍。其余幕僚见状亦争先恐后地交相称赞袁绍智勇双全。倒是作为军师郭图站一旁没有出声。
不过袁绍本人并没有将幕僚们奉承照单全收。只见他回过头冲着身后袁熙报以一笑，“熙儿，汝这次干得漂亮。若非汝提醒为父有这么一处山谷，又建议带上投石机，为父今日哪儿能以如此小代价取胜！”
众人一听此计乃是一向不怎么出众袁熙所献，惊讶之余纷纷掉头打算恭维袁熙。然而让众人意想不到是，本该坦然接受夸赞袁熙突然跨前一步向袁绍躬身抱拳道，“父上见谅。其实山谷之事是麴义将军告诉孩儿，投石机也是麴义提醒孩儿。故而此次峡谷大胜乃是麴义将军之劳。孩儿不敢功。”
袁熙此话一出，包括郭图、逢纪内幕僚们神情不约而同地都变得古怪起来。至于袁绍脸色那是由红变白，又由白变靑。过了半晌之后，袁绍猛地瞪了儿子一眼，继而将头一扭指着对面洼地冷哼道：“投石机准头差，速度慢，射不了几次。吾军箭矢也须省着点用。蔡安贞大戟士为何还不出击！”
许是袁绍话语起了作用，不多时袁绍军箭雨和飞石便渐渐停了下来。遭受重创黑山军绝大多数已然丧失了斗志。可是有一队人马却从掺杂着血肉泥沼之中挣脱了出来。那边是以先锋大将杜长为首黑山飞骑。前一轮重创使得黑山飞骑数量锐减到了不足五、六百人。可这群残部气势却并没有因此而消减，相反此时此刻每一个黑山飞骑身上都充溢着怒火与杀气。
“混账袁贼！有本事同爷爷真刀真枪过阵！”
袁绍军打法显然激怒了年轻将领，杜长挥舞着长枪冲着对面袁军阵营一阵叫骂。而随他一同挣扎出来骑兵同样也是杀气腾腾。眼瞅着袁军阵营没有反应，杜长当即长啸一声策马领着手下踏过自家弟兄尸首沿着狭长谷厎朝着袁军直冲过去。这等恶劣环境下，还能策动马匹作战，如此马力、骑术不得不令人心生畏惧。然而还未等杜长等人接近袁军阵营，从斜坡就突然冲下了一群手持长戈、长戟甲士——三百甲士。
步兵对骑兵？倘若这是一望无际平原，如此对阵黑山骑兵将毫无悬念地完胜这三百甲士。但这是狭窄谷地，骑兵速度与机动都无法完全施展开来。相反那三百手持长戈、长戟甲士却如猛虎下山一般直扑杜长等人而来。而当先一人正是张辽。而这群甲士自然就是蔡吉拨给袁绍大戟士。
所谓戟是一种结合戈、矛为一体长柄武器，具有钩、啄、刺、割等多种用途。至于大戟士顾名思义就是使用戟武士。当今使戟第一好手当数吕布吕奉先。然而实战当中真正能使好戟，特别是长戟人却并不多。由于蔡吉这批大戟士乃是被袁绍赶鸭子上架凑成，所以为了保证战斗力绝大多数甲士配备是容易使用戈和环首刀。唯有张辽一人手中名副其实持有一杆大戟。
“杀！”
却见张辽一声虎吼，手中大戟如电闪一般将一名骑兵自腰间穿了个通透，紧跟着狠狠一扯那骑兵便整个人都被飞甩了出去。周围甲士亦有样学样动用手中长戈将马背上负隅顽抗骑兵一一扯下马来。杜长侧身一闪躲过了一个甲士长戈，回头就以一记回马枪将对方钉了地上。许是用力过猛缘故，杜长拉了拉枪杆发现枪竟然就此卡了尸体上。无奈之下杜长只得放弃长枪，转而抽出了腰间长剑，却不想一转身就见不远处一员身被锁子甲战将正手持大戟虎视着自己。
仅是如此对眸一望，杜长与张辽都已明白对方就是胜负关键所。只见杜长长啸一声策马举剑朝着张辽冲了过去，而张辽则屏气凝神持戟伫立原地。只是一眨眼功夫杜长便已冲到张辽面前，并顺势朝对方头颅挥出了长刃。对于这一击，杜长十分自信。因为之前他曾不止一次用相同招数取下了对手首级。然而这一次预料之中手感并没有从剑端传来，相反杜长却听到自己战马发出了一记悲戚长鸣。
咔嚓！杜长战马前腿被打断了。顺势跌落马下他连翻身都来不及，就被受伤马匹压了底下动弹不得。另一头，单膝着地张辽缓缓站起身，随手丢弃已经折为两段长戟。至于那原本戴头上头盔早已不知所踪，取而代之是一头松散乌黑长发。显然刚才杜长也并非完全没击中。只是此刻杜长躺地上动弹不得，而张辽却从腰间抽出了佩刀。
且就张辽与杜长死战那一刻，峡谷另一头黑马黑甲麴义眼见时机成熟，当即一挥长鞭领着左翼兵马朝已然开始撤退黑山军冲杀而去。
“一兵一卒皆不可放过！”</P></DI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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建安二年岁末，袁绍与黑山军于易县西北太行山下摆开阵势。由于黑山军比袁绍部早到一天占据了有利地形，因此袁绍部不得不不利于作战洼地中布阵。十二月太行山白雪皑皑，冻土千里，有时一个不经意震动都可能引来一场雪崩。好袁绍部与黑山军摆阵峡谷位于风隘口，雪量倒是不多。
可裹挟出峡谷寒风却远比平原要强劲得多。
迎着酷寒山风，望着洼地中此起彼伏军阵，随同蔡吉一起出征庞统一脸愤恨地抱怨着，“袁绍实太过托大，行军打仗哪能有所懈怠。若是我军能早到两天，不，哪怕只是一天，也不至于会落到如此窘迫地步。”
蔡吉虽不懂军事却也知道从高处往低处进攻是占优势。至少此刻强劲山风就能令袁绍军箭矢射程大大降低。因此听到庞统愤愤不平抱怨之后，蔡吉只得一脸无奈地向贾诩征询道：“文和公如何看待此战？”
相比怨声载道庞统与不知如何下手蔡吉，年长贾诩显得颇为镇定。虽见他紧了紧裹身上熊皮大袄淡然道：“战士为起，胜负未定。”
“文和公意思是我军虽无地利，却还是有其他制胜之机？”听得一头雾水蔡吉连忙追问道。
可这一次贾诩没有正面回答蔡吉提问，而是语重心长地向其进言道:“主公眼下位于后军，只需安分守己便成。”
不过庞统显然不赞同贾诩说法，却见他不甘示弱地反驳道：“文和先生此言差矣，吾等虽后军。可文远将军等人却袁绍帐下听令。倘若袁绍利令智昏，胡乱指挥，岂不是陷文远将军于危险境地？”
没错，自打那日蔡吉大帐之中立下军令状之后，她便将张辽连同营内三百精壮甲士拨给了袁绍指挥。所以蔡吉率领三千步骑扎营与后军位置之时，张辽等人却远中军不知会被袁绍如何调遣。而庞统这些日子与张辽接触下来也结下了一定友谊，自然也就少不得会关心这支孤军安危了。
然而面对庞统质问，贾诩却只是扫了他一眼并未作出任何回应。且就蔡吉打算为二人和稀泥之际，营地里忽然爆发出一阵沉闷鼓声，众人循声望去，只见袁绍金甲金盔，红袍白驹，正一路从士兵行列前策马而过。他身后则紧跟着身披白袍袁熙、麴义、文丑、颜良等将领。而随着一干人等速掠过，长戈起伏间，各个方阵顿时爆发出了欢呼之声。
“袁公威武！袁公威武！”
袁绍军呐喊声很就乘着山风，传到了位于高处黑山军阵营。相比阵容严谨袁绍部，黑山军军容显然要懒散得多。这些常年游荡于山野之间黄巾残部，既没有统一着装，也没有统一武器，就连阵型也只是如撒豆子一般平铺成一片。但作为个体每一个黑山军却不约而同地都散发着一股子野性难驯杀气。甚至他们中间还夹杂着一些手持长矛壮妇。显然战斗、杀戮、掠夺早已渗透到了这群人生活中乃至血液中。山下袁绍军呼喊声非但没有震慑住黑山军，相反激起了众人斗志。却见前一排黑山军部众纷纷抽出了手中家伙，以跃跃欲试目光投向了他们渠帅——张燕。
张燕是个年约四十多岁中年男子，方脸宽额，紫棠面色，须髯虽不算长却够浓密。加之其身高八尺有余，一身环锁铠映衬下显得尤为仪表堂堂。此刻一面感受着身后部下们浓浓战意，一面冷眼审视着山下袁绍与其部将们表演，纵马立于山头张燕露出了一丝浅笑：“哼，多年未见，袁本初还是如此爱显摆。却不知他那件金甲是否合吾身？”
面对张燕嘲弄话语，驻马立于其身后赵云并没有出声附和。倒是一旁公孙续适时地奉承道：“渠帅智勇双全，今日定能大败袁绍名震河北。届时就算袁绍金甲不合身，续也会奉上一套金甲聊表心意。”
公孙续一番话语显然令张燕很是受用，却见他大笑一声，纵马跃到阵前，当着众黑山军面，撩起手中长槊直指山下袁绍军。
“杀！杀光袁贼！”
随着张燕一声令下，峡谷之战日正当空之时正式拉开了序幕。刹那间数千只箭宛若银色暴雨一般，直落到袁绍军头上。打头阵袁绍军几乎清一色都是步卒，面对密集箭雨他们纷纷举起了盾牌抵御箭雨。可不一会儿功夫盾牌上便已扎满了箭矢，中箭倒地者哀号声是此起彼伏。
“杀！杀光这些！”
眼瞅着山下袁绍军除了举盾抵挡毫无招架之力，黑山军先锋杜长一马当先领着全军精锐骑兵，气势汹汹地顺着斜坡长驱直下。隆隆马蹄借着斜坡趋势，给人以一种排山倒海错觉。原本就被箭雨压得抬不起头袁绍军面对这等堪比雪崩冲击，顿时如被暴雨冲散蝼蚁一般四散溃逃。见此情形，跟随骑兵身后黑山步卒亦号角鼓舞之下，端起长戈、长矛，叫嚣着直冲而下。
山坡上公孙续眼瞅着山下黑山军势如破竹攻势，激动之色溢于言表：“子龙，咱也同张渠帅一起乘胜追击杀他个痛吧！”
正如公孙续所言此时张燕已然带着部众冲下了山去，可赵云却并没有附和公孙续提议。但见他眺望了一番底下战场之后，连忙伸手阻止道：“公子稍待，山下似乎有异样。”
仿佛是为了证实赵云劝告，当黑山军先锋部队正要越过洼地之时，骑兵脚下战马突然变得不听使唤起来。无论黑山骑兵如何呵斥、鞭打战马，战马却依旧止步不前嘶鸣不断。原来先前袁绍军先锋列阵位置乃是一处土质松软泥地。只因一开始上面覆有积雪，故而才没能引起山上黑山军注意。一旦黑山军骑兵借山势直冲而下，马蹄便会不由自主地深陷入泥沼之中。一些黑山骑兵没有及时注意到这一点，急切硬要驱使战马前进。结果崴了脚战马吃痛之下，直接就将背上骑兵给甩了出去。紧跟着冲下山坡黑山步卒很也发现了这一窘境。只是冲都冲下来了，又如何能回得了头？一时间马嘶鸣与人惨叫交织一起，将原本气势如虹追击演变成了一场灾难性乱局。
而与此同时，先前被黑山军追击得如丧家之犬一般袁绍军则对面斜坡上重布好了阵势。不一会儿功夫成片箭雨再一次落到了洼地之中，而这一次受招呼对象换成了黑山进。由于黑山军骑兵与步兵都缺乏足够护具，因此箭矢对他们伤害远胜于刚才袁绍军。不仅如此，正当黑山军进退维谷之际，天空中忽然落下了两块大石头。来不及闪避黑山军兵马刹时就被砸成了一片片肉酱。
“真当孤不懂布阵之道？孤那是为了装这两台投石机，这才会晚一天布阵。”帅旗之下袁绍得意洋洋地指着山下狼狈不堪黑山军侃侃而谈。而他身后群身材健硕兵卒正忙碌牵引投石机，装填石块。
“大将军高明！黑山这等乌合之众如何能是大将军对手。”逢纪摇头晃脑地吹捧着袁绍。其余幕僚见状亦争先恐后地交相称赞袁绍智勇双全。倒是作为军师郭图站一旁没有出声。
不过袁绍本人并没有将幕僚们奉承照单全收。只见他回过头冲着身后袁熙报以一笑，“熙儿，汝这次干得漂亮。若非汝提醒为父有这么一处山谷，又建议带上投石机，为父今日哪儿能以如此小代价取胜！”
众人一听此计乃是一向不怎么出众袁熙所献，惊讶之余纷纷掉头打算恭维袁熙。然而让众人意想不到是，本该坦然接受夸赞袁熙突然跨前一步向袁绍躬身抱拳道，“父上见谅。其实山谷之事是麴义将军告诉孩儿，投石机也是麴义提醒孩儿。故而此次峡谷大胜乃是麴义将军之劳。孩儿不敢功。”
袁熙此话一出，包括郭图、逢纪内幕僚们神情不约而同地都变得古怪起来。至于袁绍脸色那是由红变白，又由白变靑。过了半晌之后，袁绍猛地瞪了儿子一眼，继而将头一扭指着对面洼地冷哼道：“投石机准头差，速度慢，射不了几次。吾军箭矢也须省着点用。蔡安贞大戟士为何还不出击！”
许是袁绍话语起了作用，不多时袁绍军箭雨和飞石便渐渐停了下来。遭受重创黑山军绝大多数已然丧失了斗志。可是有一队人马却从掺杂着血肉泥沼之中挣脱了出来。那边是以先锋大将杜长为首黑山飞骑。前一轮重创使得黑山飞骑数量锐减到了不足五、六百人。可这群残部气势却并没有因此而消减，相反此时此刻每一个黑山飞骑身上都充溢着怒火与杀气。
“混账袁贼！有本事同爷爷真刀真枪过阵！”
袁绍军打法显然激怒了年轻将领，杜长挥舞着长枪冲着对面袁军阵营一阵叫骂。而随他一同挣扎出来骑兵同样也是杀气腾腾。眼瞅着袁军阵营没有反应，杜长当即长啸一声策马领着手下踏过自家弟兄尸首沿着狭长谷厎朝着袁军直冲过去。这等恶劣环境下，还能策动马匹作战，如此马力、骑术不得不令人心生畏惧。然而还未等杜长等人接近袁军阵营，从斜坡就突然冲下了一群手持长戈、长戟甲士——三百甲士。
步兵对骑兵？倘若这是一望无际平原，如此对阵黑山骑兵将毫无悬念地完胜这三百甲士。但这是狭窄谷地，骑兵速度与机动都无法完全施展开来。相反那三百手持长戈、长戟甲士却如猛虎下山一般直扑杜长等人而来。而当先一人正是张辽。而这群甲士自然就是蔡吉拨给袁绍大戟士。
所谓戟是一种结合戈、矛为一体长柄武器，具有钩、啄、刺、割等多种用途。至于大戟士顾名思义就是使用戟武士。当今使戟第一好手当数吕布吕奉先。然而实战当中真正能使好戟，特别是长戟人却并不多。由于蔡吉这批大戟士乃是被袁绍赶鸭子上架凑成，所以为了保证战斗力绝大多数甲士配备是容易使用戈和环首刀。唯有张辽一人手中名副其实持有一杆大戟。
“杀！”
却见张辽一声虎吼，手中大戟如电闪一般将一名骑兵自腰间穿了个通透，紧跟着狠狠一扯那骑兵便整个人都被飞甩了出去。周围甲士亦有样学样动用手中长戈将马背上负隅顽抗骑兵一一扯下马来。杜长侧身一闪躲过了一个甲士长戈，回头就以一记回马枪将对方钉了地上。许是用力过猛缘故，杜长拉了拉枪杆发现枪竟然就此卡了尸体上。无奈之下杜长只得放弃长枪，转而抽出了腰间长剑，却不想一转身就见不远处一员身被锁子甲战将正手持大戟虎视着自己。
仅是如此对眸一望，杜长与张辽都已明白对方就是胜负关键所。只见杜长长啸一声策马举剑朝着张辽冲了过去，而张辽则屏气凝神持戟伫立原地。只是一眨眼功夫杜长便已冲到张辽面前，并顺势朝对方头颅挥出了长刃。对于这一击，杜长十分自信。因为之前他曾不止一次用相同招数取下了对手首级。然而这一次预料之中手感并没有从剑端传来，相反杜长却听到自己战马发出了一记悲戚长鸣。
咔嚓！杜长战马前腿被打断了。顺势跌落马下他连翻身都来不及，就被受伤马匹压了底下动弹不得。另一头，单膝着地张辽缓缓站起身，随手丢弃已经折为两段长戟。至于那原本戴头上头盔早已不知所踪，取而代之是一头松散乌黑长发。显然刚才杜长也并非完全没击中。只是此刻杜长躺地上动弹不得，而张辽却从腰间抽出了佩刀。
且就张辽与杜长死战那一刻，峡谷另一头黑马黑甲麴义眼见时机成熟，当即一挥长鞭领着左翼兵马朝已然开始撤退黑山军冲杀而去。
“一兵一卒皆不可放过！”</P></DI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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