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下文学 > 农家弃女之秀丽田园 > 第三一章 大结局

第三一章 大结局

推荐阅读:我的帝国无双明天下唐枭乘龙佳婿长宁帝军医妃惊世盛唐风华逆鳞银狐续南明

笔下文学 www.bxwxx.com,最快更新农家弃女之秀丽田园最新章节!

    又是一年丰收季,章家村沉浸在一片丰收的喜悦里,今年风调雨顺,种啥长啥,即使轮种,种棉花的面积只有往年的一半,也因为今年的棉价比去年高上一节,收上来的棉花换成银钱,却一点不比去年少,再加上平日的粮食也是自家种的,不用花一大笔银钱去买,一年到头能存上不少呢!

    章家村连续三年种棉花,田地少些的人家一年也有一百多两银子的收入,三年下来,不说跟镇上富户比,可在方圆百里内,没有哪个村子的日子比章家村更富裕了,没看见这两年,家家户户都起了青砖黛瓦房么?

    “姑娘,您还站着笑呢,快帮我拿一些,这些可都是乡亲们给你的!”

    凌雨回来,恰好碰到从作坊里回来的章小草,连忙说道,只见他手上拿满了东西,腰带上、胳膊上也挂了一些,繁乱的样子,使他看起来有些滑稽!

    “我这个大活人在这里站着呢,你咋能叫姑娘帮你拿东西,真是的!”

    未等章小草说话,跟在她身后的绿芜瞪着凌雨,不满的说道,但还是走上前,帮他分担了一些。

    凌雨嘻嘻一笑:“我哪里舍得让你辛苦!”

    “啊呸,再敢胡说,仔细你的皮!”

    绿芜一听,顿时羞恼不已,抬腿踹了过去,这家伙,越来越没个正形儿,当着姑娘的面,也敢说这种恼人的话!

    凌雨大叫着躲开,扭身站在章小草身后,冲追过来的绿芜笑道:“等公子回来,咱们俩的事就该办了,你是我娘子,这话有何说不得?”

    见姑娘正挤眉弄眼的看着她,绿芜羞得抹不开脸,又追不上凌雨这个口无遮拦的家伙,气得跺跺脚,竟然直接扭身走了!

    看着傻眼的凌雨,章小草笑着摇摇头:“明知道她脸皮薄,你还整日的调笑她,仔细惹恼了她,不嫁给你,到时,我可不会帮你!”

    凌雨挠了挠头,嘿嘿一笑:“这亲早定下了,成不成可不是她说了算!”

    章小草看着他这副傻二愣的模样,觉得十分喜感,最初见到他时,总一副冷冰冰的模样,和现在比起来,完全像是两个人!

    更让她没想到的是,他竟然和绿芜看对眼,年初就定下了,打算年底成亲,现在新房也拾掇的差不多了,就在跨院那边,只等着林肇源凌风回来,就给他们俩办喜事。

    她给绿芜脱了奴籍,让她不用再当差,只是绿芜死活不同意,每日仍在府中忙上忙下,她也没办法,只当她是自己雇佣的,每个月给她算工钱。

    “对了姑娘,这是小一刚刚带回的消息,你快打开看看,是不是公子高中了?”

    凌雨想起正事,连忙从空出一只手来,从绿芜亲手绣的荷包里取出一封信来,递给了章小草。

    章小草一听,高兴万分,猜到定是会试结果下来了,她连忙打开信件,却见上面却并不是她所熟悉的苍劲有力字迹,而是凌风略带锋芒的字迹,心里不禁有些疑惑,却并未多想,只以为林肇源忙着科考,来不及写信,便由凌风执笔写的。

    她快速的看了一遍,果然是会试结果出来,林肇源拔得会试头名,成为这一届的会元,若是殿试能被钦点为状元,那可就是三元及第,整个元庆史上,也找不出几个来吧!

    她对他是否得了会元倒是没怎么看重,只是能得第一自然最好!

    除了他,还有乐霆和程远鹏,也成了贡生,名次也靠前,不出意外,半个月的殿试种,二人中个二甲进士没问题。

    看完后,章小草叠好信件,对凌雨说道:“东西你放着,我整整再拿进去,你先去里正家,将这个好消息告诉他们,免得两位老人家担心!”

    “是,姑娘,我这就去!”

    凌雨应下,将东西放下,转身出了院子。

    章小草收好信件,看着地上五花八门的东西,无奈极了!乡亲们太客气,每每家里有好东西,会送一些过来,虽然不是贵重的东西,但总是一番心意,知道她喜欢吃木耳和野菌子,有时还特意去山上搜罗一些,给她送来。

    只是她的身子那样,木耳不能多吃,每次多吃一口,都能引来君离忧不赞同的眼神。

    这是乡亲们表达谢意的方式,若是不收,他们反倒过意不去,她也只好用别的方式再填补回去。

    将东西归类好,交给宋婆子,章小草回到自己的小书房,查看这个月来的账目。每到月底,各处的账目都要交到她这里,连南方十三香作坊的账目也由小一或者小三送回来,好在现在它们俩传信很靠谱,她不担心路上出了岔子。

    现在已经到了十月底,棉花都收拾干净了,今年种了二百五十亩棉花,总共收了将近十四万斤棉花,加上今年棉价涨了一些,光棉花这块儿就值了一万五千两银子。

    跟棉花比起来,卤肉作坊算是少的,新添了肉干后,这大半年辛辛苦苦下来,就八千两银子,好在比较稳定,佟孝将养殖场管理的很好,自养殖场办起来,没有爆发过大规模的瘟疫,十分不错。

    最令她高兴的就数土豆和十三香作坊,早在年初,去年十一月收获的几亩土豆在年初种了一茬,那次足有六十亩,等五月份收获后,七月份又种了一茬,不光种满了原先的六十亩,连后来特意留下的二百五十亩也种满了,剩下几百斤,也被义父带去了京城,说是给安隆帝尝尝,而再过半个月,这三百一十亩土豆也能收获!

    她按照前几次土豆亩产五千斤估算,这些地收上来的土豆大约有一百五十万斤,这个数字无疑是庞大的!而每亩地需要土豆种大约在两百斤,就算来年整个章家村的一千五百亩土地都用来种土豆,也不需要这么多土豆种,更何况,早在之前,大家都决定趁着土豆还没种植开,先和棉花轮着种几年,这样一来需要的土豆就更少了!

    所以,几天前,她就给远在京城的义父写了一封信,想让他问问安隆帝这么多土豆要如何处理,由她私卖却是不可能的,若是由朝廷收购处理,价格也不是由她来定,一时之间,她也不能估算那些土豆能价值多少,不过就算一斤土豆比照稻谷一斤六文钱来算,她也能大赚一笔!

    这三项加起来,创造的收益也有三万多两,已经不少了,却还是远远比不上南方的十三香作坊。

    去年因为君离忧的到来,章小草没有南下,乖乖的配合他的族兄君离邪治疗,挣钱重要,可怎么也比不过自己的身体,好在君离邪在妇科方面,的确很有建树,在一番细致的望闻问切后,她的宫寒之症还有的治,只是耗费的时间也久一些,这一年过去了,只恢复了几分,每次来大姨妈,还是疼的死去活来,不过没再疼的晕过去!

    十三香作坊在沈年和秦忠的努力下,顺利的开办起来,加上义父的面子,这一年来,倒也相安无事,没人眼红敢闹,产出的十三香全部由乐家代理,毕竟乐家的商铺开满整个元庆,不说角角落落都有,但至少每个州府有那么两三家,再由别的商铺销售开,就算十三香没有遍布元庆,至少在十几个州府已经蔓延开。

    她没有想过自己开铺子,十三香作为调料,一般的人家都用得上,她目前没有那样大的人力物力财力,也不想如此费神,只要安安心心的守着作坊,努力运营,做好这个生产者,也不差什么!

    尽管十三香的原料都是自己种植的,她设定的价格并不便宜,以二两银子一斤的价格卖给乐家,乐家又番一倍,再卖给客人,尽管很贵,可是它作为调料,用量很少,小户人家一年有个三五两重十三香就够用了。不过贫民人家平常连柴米油盐都得精打细算,是不大会买的,而他们做的就是中上层阶级的买卖!

    饶是如此,这一年下来,十三香作坊也挣了个盆满钵满,不光是因着乐家在元庆大力推广,也是南边紧挨着多泽国,两国边界贸易频繁,乐家也没有放过这等好机会,经过一番讨价还价,顺利的同多泽国几个大商家签订了供货协议,有一部分销往了多泽,尽管量比不上本国,可一年累积下来,也有上万斤。

    十三香投产一年,就挣了将近五万两,也就是说,基本上将生产十三香的投入都赚了回来,今年章家的收入在八万两银子左右,以后只会越来越多,这在一般人看来,是无法想象的,而章小草也没有太大的野心,只等来年彻底打开三国市场,扩大生产规模,努力挣银子,好好享受生活。

    等她将这个月的账目整理完,一个时辰已经过去了,她伸了伸懒腰,正要出去走走,就见兰芷端着一碗汤药走了进来。

    “姑娘,该喝药了!”

    兰芷直接将药碗端到章小草面前,两眼直直的盯着她。

    章小草看着瓷白碗里浓黑的药汁,心里哀嚎一声,一脸的苦像,这药倒是不苦,可散发的怪味儿能熏死蚊子,而且她的病症太严重,每天需要喝四次,时间久了,闻着都想吐,更别提喝了!

    兰芷看着自家姑娘一脸的憋屈样,心里暗暗好笑,这是一个月前君大夫开的新药,她倒是觉着比前一轮的药好闻多了,只是姑娘却受不住,若不是自己受老夫人的命,每次都盯着,姑娘怕是都拿去浇花了!

    “兰芷,还有些烫,你先放在桌子上,等会儿我再喝!”

    章小草嫌弃的看了一眼,可怜兮兮的看着兰芷说道,每次难喝的要死,还要一小口一小口的趁热喝,天知道她是忍了又忍,才没全部吐光!

    “不行的姑娘,老夫人都说了,让您趁热喝,不然容易这药效容易散去!”

    兰芷坚决不妥协,她可是迫切的希望姑娘能好起来,这宫寒之症可不是闹着玩儿的,要是出了意外,别说老夫人他们,就是她自己都得掐死自己。

    章小草见她一脸坚决,自知无望,不甘心的接过碗,恶心的味道再次扑面而来,只觉得胃里一酸,有什么东西要涌出来似的,她连忙憋着气,离的远了些。

    兰芷见她实在难受,却没办法,君大夫交代过,喝药后,不能吃那些酸的甜的压味儿,会减轻药性,可怜见的,姑娘每次喝了药,都恶心的吃不下饭。

    章小草闭着气,认命的一口接一口的将整碗药都喝光了,她不知道这药里面有那些成分,当初问君离邪,他也不说,不过一想到那人的恶趣味,她就觉得这里头绝对不是啥好东西,也就不想知道了。

    “对了姑娘,刚才碰到君公子,他有事找您,只是不方便进来,让奴婢带话,他在前院的老树下等您呢!”

    兰芷接过空碗,这才想起还有件事没说!

    章小草闻言,点点头道:“我收拾了就过去,你先泡壶花茶送过去!”

    兰芷点点头,端着空碗出去了。

    章小草来到前院,就见君离忧独自一人坐在老树下的木椅上,一直形影不离的田七却不在。

    “君大哥!”

    章小草走近,打了声招呼,坐在他对面的椅子上,见他面前的茶杯空了,就给他续了一杯,自己也倒了一杯。

    君离忧看到她,微微一笑,顷刻间,有种千树万树梨花开之感。

    章小草看着这样朗然的笑容,有些失神,反应过来后,不禁有些汗颜,这样的笑容明明看了很多遍,可是每每看到,还是会被惊艳到。

    君离忧没有错过她失神的那一刻,很想让这一刻停留的更就一些,只有如此,她的眼睛,才会看到他。

    “君大哥,你找我有事吗?”

    章小草被他看得不自在,连忙出声问道。

    君离忧闻言,收敛了笑意,静静的注视着她淡声道:“我和堂哥来这里一年多了,不放心家里,打算过几天就回去!”

    “什么?君大哥这就要走?”章小草焦急道:“是我招待不周,让君大哥急着要走吗?”

    这太突然了,君离忧在这里住了一年多,之前没听他说过要走,连一直吵闹着要回去的君离邪也没认真提过这事。

    君离忧看着她焦急的模样,心里涌过别样的情绪,居然十分希望她能开口挽留,他连忙压下这股异样的情绪解释道:“是爷爷来信,希望我和堂哥今年回去过年!”

    章小草一听,顿时有些不好意思,为了给她治病,他苦苦恳求君老先生召回远游的堂哥君离邪,却不肯让她知道,要不是君离邪在她面前发牢骚,她都不知道他会为了她,费了如此多的功夫。

    现在也是为了他,陪同君离邪在这里一待就是一年多,去年过年都没回家同亲人团聚,而她,都不知道如何做,才能报答他的一番心意。

    君离忧看到她的神情,也猜到她在想什么,笑道:“你我是朋友,我帮你是应该的!再则,在这里我过的很开心,若非挂念爷爷他们,我都舍不得走了!”

    章小草知道他是在安慰自己,他越是这样,她就越是难以承受,自从知晓他的心思,她就不知道该如何面对他,尽管他看起来像是已经放下,可是他时常流露出来感情,还是让她轻易的感受到了!

    本以为只要不见面,时间一久,他就能彻底放下,哪知自己得了病,林肇源又告知了他,他不放心,竟然不远千里,亲自带着他堂哥过来。

    气氛有些伤感,二人一时相对无言。

    君离忧看着她低垂的眉眼,心里亦是难过不已,此次分别,也不知何日再见,更甚者……永不再见!

    自己的身体,他别谁都清楚,原本被断定活不过双十之年,能多活了两年,已经是上天的恩赐,他没有什么不知足的,却不想,竟然遇上了她,这个唯一让他放在心上的女子!

    章小草察觉到他的目光,却不敢抬头对视,以免尴尬,端起茶杯遮掩道:“是我思虑不周,君大哥的亲人在等君大哥回家团聚,我也不好挽留你,只盼着君大哥以后常来!”

    君离忧收回心神,笑道:“但有机会,我一定来,在这里待了一年多,却是觉得这里天广地阔,连心境也变得好了,若非归家心切,我都不愿离开!”

    “那就这么说好了,君大哥可一定要来!”

    章小草郑重道,这话并非客套之语,只是她更明白,以后即使相见,也不会如今日这般自在。

    君离忧看着明眸皓齿、巧笑嫣然的女子,再度晃神,只觉心中的苦闷愈盛,连清甜的花茶,也变得苦涩起来。

    “嗯,会的,七哥(君离邪在君家年轻一辈中排行第七)这次也会离开,我问过他,他会再给你换一次药方,你只需细细调养,不出半年,必有大效,以后他还会陆陆续续的送来别的方子,你只管保重自己!”

    章小草没有错过他眼里一闪而逝的不甘与悲戚,再听着他字里行间的关切,心里感动又酸涩,却不知说什么好,看着他,沉闷不已!

    是夜,天地间漆黑一片,静寂的连一丝风声也听不见,君离忧躺在床上,两眼直直的看着虚空,脑子里全是女子的身影,心里突突的,沉闷的厉害,翻来覆去的睡不着。

    “既然舍不下,何必故作大方的退让?一点男子气概也没有,真是没用!”

    就在这时,屋子里响起一道突兀的声音,同睡一屋的君离邪突然出声,刻薄讥讽的声音回荡在沉寂的屋子里,显得格外响亮。

    君离忧一惊,坐直了身子,却没有理会,只呆呆的坐着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君离邪半晌没有听见他出声,忍不住叹息一声,这个族弟天分出众,在年轻一辈中,恍如明珠一般的存在,深得长辈们的喜爱和疼惜,只可惜患有先天重疾,注定活不长久,由此族中非但无人心生嫉妒,反倒为他惋惜,就是他这个生性凉薄之人,也不禁心有戚戚,这些年四处游走,也是想试试能不能找到医治之法,可惜这么多年过去,他一无所获。

    他被族中保护的好好的,一直不曾让他独自出族,却在他二十岁时,族长竟然放他出来,想来也是觉得治愈无望,才放手让他四处看看,只怕族长也没想到,这个族弟会对一个普通的乡野女子动心,劳心费神!

    只是他天性纯良,担心害了人家姑娘,白白放过那么好的机会,他若是挟恩索报,迫那个丫头成为他的伴侣,以那丫头对奶奶的孝顺,一定不会拒绝!更甚者,那个丫头身患宫寒之症,只消将这消息散播出去,那林家还能不退亲?

    他原本想帮这呆子一把,却不想被他识破,硬是要挟他医治好那丫头不可,不然,他也不会在这个穷乡僻壤之地,一待就是一年多!

    “再过两天,你我就要回京,以后你们相见的机会就少了,若我是你,看上了自然就不择手段的得到,管她是不是心甘情愿,只你这个傻子,总是想着别人,怎不想想自己?那个丫头也是个没心没肺的,你为她做了许多,她明知你心思,却不肯以身相报,这种女子,若不是你所托,我根本不会施救,早知她于你是个祸害,我就不该出手!”

    君离忧知晓族兄的性子,担心他真会一气之下,不再管这事,按捺着焦急,淡声道:“你既然已经出手,自然会彻底治好她,不然岂不是坠了你‘邪医’的名声?”

    君离邪闻言,冷哼道:“你不必激将我,我若是将她灭口,谁会认为是我些医医术不精?”

    君离忧一听,彻底急了:“你不可这么做,她是我的好朋友,你不能伤害她!”

    看不清君离忧此时的模样,可是话语里的急切君离邪还是能听出来,想到从前那个连生死都看破、淡然无畏的族弟,居然会因为他的一句话,就能心急如焚,心里十分不是滋味,不禁讥讽道:

    “你就护着她吧,你能护她一时,还能护她一世?有难处,她就想到你,她什么时候将你放在心里过?你明知以你的身体,不可动情,你还是跳了进去,如此也就罢了,你却宁可折磨自己,也不愿踏出一步,你以为你伟大,不过是懦弱、无用罢了!”

    君离忧没有计较他的嘲讽,苦笑道:“我争取又如何?一个每日都担心看不见明日太阳的人,有什么资格妄想那些东西?我是喜欢她,是放不下,恨不得天天跟她厮守在一起,可是我总会比她先走,总不能因为一己私利,不顾她的意愿,坑害她一辈子!现在她有喜欢的人,也跟那人定亲,等那人金榜题名,他们就会成亲,既然有人能给她幸福,我又何必从中搅和,让三个人都痛苦!”

    说到这里,君离忧痛苦的闭上眼,胸口蓦地传来一阵阵疼痛,让他忍不住死死的捂着那里。

    “哼,我懒得说你,反正就要走了,以后都不一定有见面的机会,你自己不争取,我说的再多有什么用!”

    君离邪没有听出他的异样,心里对他的说辞不以为然,他不知道什么叫成全,只知道喜欢的就要牢牢抓在手心,哪怕让所有人不好过,他也不会让自己受一丝委屈!

    见君离忧不说话,以为他他不想搭理,本想再劝几句,却听到对面传来细碎的呻吟声,唬的他连忙跳起来,摸索着点燃了灯火,果然看到他正捂着胸口,无力的摊到在床!

    君离邪连鞋子都来不及穿,三步并作两步冲上前,给他把脉后,脸色变得极为难看,连忙打开他床头的抽屉,从里面取出两粒药丸,掰开他紧闭的唇齿,塞了进去,见他咽下,才松了一口气,又恨恨骂道:

    “真是欠了你的,你要是再敢胡思乱想,我这就回京,再也不管那个臭丫头的死活!”

    药力一时没来得及化开,君离忧还是难受的厉害,但并不妨碍他的耳力,听了君离邪的话,勉强笑道:“你不过是嘴硬罢了,若真是那铁石心肠,纵然爷爷恳请于你,你也不会破例替小草诊治,这份情,弟弟承了!”

    君离邪被他揭破,顿时有些羞恼,刻薄道:“管好你自己,连白的跟鬼似的,再要多言,我真的不管了!”

    君离忧心知他不自在,笑了笑没再多言,慢慢调息着,渐渐稳了下来。

    君离邪一直看着他的反应,见他没再趟虚汗,面色不似方才的灰白,便知无事,本想再说教几句,又担心刺激到他,摇摇头便不再说什么,回到自己床上,掀了被子盖好,面朝里睡去了。

    君离忧绞痛缓解,拿出帕子擦了擦额头的冷汗,本要向兄长道谢,抬眼见他背对着自己睡去,将脱口而出的话又咽了回去,看着他的背部愣愣发呆。

    虽说兄长一直冷冷淡淡,见了谁都不亲热,看似十分凉薄,他却那不过是他的伪装而已,当初他执意和他共处一室,也是担心他犯病,有好几次夜里自己发病,都是他悉心照料,今日他所言亦是为了自己,尽管曾经他有过那样卑劣的想法,却始终迈不过自己那道心坎!

    叹息口气,见兄长一直没动,只当他睡熟了,他苦笑一声,也缓缓躺下,闭上有些涩然的双眼。

    背对着他的君离邪并未真的睡熟,听到他的叹息声,暗自摇头,这个傻子……

    自从得知君离忧他们要走,章小草就在想该送哪些礼物给他们带回去,君家是千年传承的医学世家,不缺那些黄白之物,在他们眼里怕是俗气的很,她也没不想送那些东西,只是家里能送的东西实在少,卤肉倒是不错,只是这路上得走一个月,还不等到京城,那些东西就会变得有干又硬,哪里还能下嘴!

    倒是肉干可以送一些,现在作坊的肉干是越做越好了,一块块切开,用油纸包好,也不担心会坏掉,只是这礼物还是太随便了些,想了想,记起土豆差不多成熟了,于是打算明天去地里挖一些回来,又挑了慕华从边境捎回来的十多张上好的雪狐皮子,并一些这里的土特产,整整装满了几只红木箱子才罢。

    章奶奶过来,进见孙女忙里忙完的拾掇东西,心知是送给君家小子带走的,也过来帮忙。

    “叨扰了一年多,你的病对亏了君家小子和君大夫,但凡咱们家有的,能拿的出手的,都送一些!”

    “嗯,我把咱们这里的特产装了一些,您来过过眼,看看有什么要添加的!”

    章小草将箱子都打开,让奶奶看,东西倒是有不少,只是除了那十几张雪狐皮子,其他的都不值钱。

    章奶奶细细的看了一番,想了想说道:“把咱们家做的水酒添几坛,那东西爽口不醉人,送君小子的家人尝尝!”

    章奶奶说的水酒就是将糯米蒸熟发酵,在适当的温度下密封两天,形成的米酒,这种水酒酒精度极低,是章小草一时兴起,回想前世奶奶做米酒的步骤捣鼓出来的,这种水酒带着酒香,难得的是还有糯米的清香和天然的甜味儿,酒精度不高,一般人喝几碗也不会醉!

    前世有个地方盛产水酒,还成为全国文明的地区特产,只是市场上卖的都掺过水,味道寡淡不纯,远远没有自己做的好喝,君离忧和君离邪也都爱喝,每天适量喝一些,对身体有好处,君离忧每次也会喝一点点!

    章小草闻言,连忙去了储藏室,只是架子上剩下的不多,还不到三坛。

    “奶奶,我现在再去做一些,到时用开水捂着,一两天就能好!”

    章奶奶点点头道:“你去吧,多做一些,到时你再派几个人,随他们一路回去!”

    “嗯,我知道,已经安排佟孝挑人去了!”

    章小草应下,她原本就打算让凌云带人走一趟,一路保护君离忧他们回京,到时和林肇源凌风汇合,一起回来过年!

    等淘米、上甑、过水、拌曲、装坛后,章小草将密封好的坛子放在棉被里,又灌了满满几坛子开水放在里头,密不透风的捂好,只等它自己发酵好。

    君离忧见她忙里忙外的为他们准备礼物,心里十分过意不去,阻止道:“你不用费心准备如此多的东西,路程太远,太多了我们也不方便带走!”

    章小草擦净手笑道:“不是什么贵重的东西,也不用你们劳神,到时凌雨会护送你们回京,东西给他们带着就行!”

    君离忧闻言,急道:“这怎么行,现在都十月底了,你的事也多,少了凌雨,你如何忙得过来,你身子尚未大好,应该多休养才是!”

    “现在也没多少事,你不用担心我忙不过来,所说现在太平盛世,可难保有那些不开眼的,还是小心为好,有凌雨护送,我和奶奶也放心,你就别推拒了!”

    想到他总是为她着想,章小草有种说不出的滋味,明知自己做什么也无法报答他,却还是想多做些什么,只有这样心里才会好受些。

    君离忧见她一脸坚持,心知推拒不掉,只好应下。

    “对了,我和兄长商量好,趁着现在天气好,打算后天一早就启程!”

    章小草一听,心里涌起一股离别的愁绪:“这么急?不能再多留几天吗?我还打算让凌雨他们上山打些业野物腌制好,让你们带回去呢!”

    君离忧摇摇头笑道:“不用如此麻烦,现在都临近寒冬,山上的动物都藏山了,不好找,也危险,别让他们去,大不了,你今日做的水酒,我都带走!”

    章小草闻言,顿时想到什么,连忙说道:“我把做水酒的方子写下,等回去了,你叫自己家的仆人做,想来味道都差不多!”

    君离忧一听,有些迟疑道:“你不是打算做米酒生意么?你把方子给我可以么?”

    章小草瞪了他一眼,佯怒道:“咱们是好朋友,送你一张简单的方子也不值当什么,有什么不可以的?再说了,京城距离这里有千里之遥,就算传出去,也没有什么,我不过想做这个生意试试,还不知道行不行呢!”

    君离忧一听“朋友”二字,心里既是欢喜又是酸涩,一时之间,竟像是打翻了五味瓶子似的。

    章小草见他脸色不好,以为他身体不适,连忙扶着尚在发怔的他坐下,见他额头没有虚汗,脸色也还好,悄悄地松了口气。

    君离忧回过神来,看着她脸上还未散去的担忧,心里再度涌起那个荒谬的念头:她如此关心自己,是否对自己也有好感?若是如此,他是否可以用一些手段将迫使她留在自己身边?

    章小草见他脸色变来变去,一副魂不守舍的模样,心里十分不安,扯了扯他的衣袖喊道:“君大哥,你怎么了?是不是不舒服?我这就去叫君大夫过来给你看看!”

    君离忧听到她的声音,猛地从那阴暗的遐想中惊醒过来,迎上她担忧不安的清澈眸光,愈发衬托自己心思的龌龊,只恨不得狠狠地抽自己!

    “无事,不过是想到即将离开,心里十分不舍罢了,你不用担心!”

    君离忧虚弱的笑了笑,见她眉头松开,露出一个明媚的笑容,心里一阵阵自责,如此美好的女子,你如何舍得强迫伤害她!

    章小草暗暗观察着他,见他不似说假,便说道:“那你先坐下歇歇,等我把事情做完,再陪你出去走走!”

    君离忧点点头,为了让她放心,故作轻松地笑道:“这两天我都没看到小四,我去找找,这家伙,怕真是被七哥吓破胆了!”

    章小草听到此处,瞬间想起这一年多来,被折腾的死去活来的小四,再度无良的笑了!

    君离邪是个极富创新意识的大夫,他之所以年纪轻轻的,就被江湖上奉为邪医,就因为此人亦正亦邪,从来不按理出牌,初出道时,名不见经传,时过不久,竟一刀成名!

    当然,这刀不是菜刀,也不是杀人刀,而是一把小巧锐利的手术刀!

    在杏林世家耳濡目染下,他很小的时候,对医术有一定的了解,后来更是喜欢捉各种各样的小动物进行解剖,细心的观察它们身上的器官,每日身上都血淋淋的,他的父母家人都觉得他为人淡漠,又太过血腥,遂心生不喜,在族中也被归为异类,若非君离忧的爷爷君老先生开明,只怕他早已经被逐出家族!

    就这样,他长到十五岁,更是独自一人四处游走,融汇天下医术,十六岁那年,无意中剖腹救了一个难产贵妇,使得母子均安,一时声名大噪,只是其剖腹手术被许多自以为是的大夫认为是邪术,受人轻视,直到挽救了数名难产的产妇,这种‘邪术’才渐渐被默认,只是仍然没人愿意将它发扬光大!

    饶是如此,君离邪在民间的声望,尤其是江湖中那是赫赫有名,江湖上最多的就是那些打打杀杀,他的那把手术刀救人无数,却因为方式比较血腥,所以被人称之为邪医,褒贬各半!

    当初章小草从君离忧口中得知君离邪的事迹,激动地一度以为遇到了老乡,可是经过她数次试探,也没探出什么,最后,她也死心了,因为这人的确不是现代来的,他会那些外科手术,也的确是自己摸索出来的,由此,尽管君离邪对她不假辞色,她却仍然十分佩服他!

    不过小四就倒霉了,君离邪声称自己从来没有解剖过火狐狸,趁她不再,愣是把小四抓了去,磨刀霍霍的将它开膛破腹,研究一番后,又把它的刀口缝合,只是一次又怎么能将火狐狸的构造了解的清清楚楚呢?

    于是每当小四刀口愈合后,就会再被君离邪抓去,不是解剖前肢,就是解剖后肢,总之凡是能被开刀的地方,都被剖开看过,好在君离邪的确有些本事,没有要了小四的小命儿,只是几次之后,小四彻底怕了他,只要有他在,绝对不会露面!

    “君大夫去山上了,小四这个时候应该在,你可以去后院找找看,它应该跟小五待在一起!”

    君离邪每搁两天都会去趟云昭山深处,那里不寻常的野生药材十分丰富,因为去年遭遇狼群的事,章小草都会让凌云陪他一起去,今日他们俩又进山了。

    君离忧闻言,也想起兄长和小四之间的“深仇大恨”,遂点点头,去了后院!

    待傍晚君离邪同凌云回来,手上又拿了几种旁人没见过的药材,却见君离忧拿着药材,径直来到厨房,找到正在准备晚饭的章小草。

    “你快出来,有事!”

    章小草闻言,有些疑惑,除了给她诊脉,他是第一次过来找他,见他面露不耐,她不敢耽搁,交代兰芷她们一声,便洗了手出来了。

    君离邪见她出来,也没理会她,拿着新踩来的药材来到她屋子,半点顾忌也没有,直接推开门,自来熟的进去了。

    章小草知道这人一向不羁,也没计较这些,跟着进去了,也没有关门。

    君离邪却一直暗暗观察她的反应,见她丝毫没有不自在,更没有像那些所谓的姑娘家惺惺作态,暗暗点点头,尽管不想承认,可这个臭丫头的确对他胃口!

    章小草见他径直来到书房,却不说话,于是主动问道:“不知君大夫有何吩咐?”

    君离邪回过神来,冷哼一声,晃了晃手中还带着泥的药草说道:“这药材是给你的,是后面几副药方的药引,我后天一早就要走,来不及炮制,你把炮制之法还有用法用量写下来,到时交给那个姓李的,让他做!”

    章小草一听,看了看他手中那些自己见都没见过的植物,郑重的行了一礼:“有劳君大夫亲自为我进山采药,我感激不尽!”

    君离邪哼了哼,算是受了!

    章小草也没耽搁,坐在书桌前,取出笔墨,只是心里却在想除了这事,君离邪还有何事要说,若仅仅为了让她写下这些药材的炮制之法及用法,根本不需要特意将她叫来书房,随便让凌云凌雨写了就好!

    君离邪的确有事要说,却不是现在,见她出神,不悦道:“发什么愣,我忙着呢!”

    章小草瞥了他一眼,懒得跟他计较,也不知哪里得罪了他,反正认识了一年多,这人就没给过她好脸色,总像自己欠了他八百大钱似的。

    一时间,二人一个冷冷的说着,一人安静的写着,过了两刻钟,才把这些药材的炮制步骤,用法用量写完。

    “好了,等会儿你就把这些都交给李大夫,要叮嘱他仔细些,不可错漏半丝,不然,这良药变成毒药,将你毒死了,可别怨我!”

    章小草听着他近似诅咒的话,无力的翻了翻眼睛,最后认真的点点头应下。

    君离邪对于她老老实实的听着,一句废话也不问的态度十分满意,最后起身,却将书房的门关了起来,扭头阴测测的看着章小草,看的她浑身发毛,下意识的咽了咽唾沫,小心翼翼的问道:

    “你、你还有事?”

    君离邪不说话,一步步逼近她,眼里闪烁着捉摸不透的情绪。

    章小草无意识的向后退,却只退了一步,就被书桌挡住了,这下,她是真的有些怕了,她早就见识过这家伙不按理出牌的样子,除了君离忧的话他还会听几句,其他人说啥他都不予理会,若是他现在要对她做什么,她绝对打消不了他的念头,更不可能制止的了,因为他除了擅长解剖术,还擅长施毒。

    君离邪见她被吓到了,嗤笑一声,眼里闪过鄙视之色:“也不知道你有哪个地方好的,竟然能让那个傻子念念不忘,实在可恨!”

    听着他阴阳怪气的语气,章小草一愣,他说的那个傻子是君离忧?难道他是来打抱不平来了?只是这口吻听着,怎么都有些毛毛的,像是不平,更像是吃醋!

    吃醋?她身躯一震,不敢置信的看着此时有些阴邪的君离邪,难道真像她想的那样,这个阴晴不定的家伙对君离忧抱有那种想法?

    君离邪不知道她眼睛转来转去的在想些什么,只是看她的样子就知道绝对没想什么好东西,于是叱喝道:“收起你那些龌龊的心思,我有话要问你,你给我老老实实的回答!”

    章小草回神,看着面色不善的某人,连连点头,这家伙可不会看在大家认识一年的份儿上,不会对她痛下毒手,她可是亲眼见过他在大街上,对一个素不相识的人下毒,尽管那个男人抛妻弃子不是东西,连她也想戳他两刀!

    君离邪见她老实下来,逼视着她冷冷道:“你觉得那个傻小子如何?”

    章小草诧异极了,这家伙到底想干什么?见他又面色不善,她认真的想了想说道:“君大哥纯善仗义,意志坚韧,品性高洁,对身边的人总是抱着宽容的心态,是个难得的好人!”

    不管是陌生人也好,熟人也罢,他总是会对那些有困难的人施以援手!

    君离邪皱眉,对她这个回答十分不满,又换了一种方式问道:“若是你们二人成亲,你愿意不愿意?”

    这回,章小草是真被惊到了,这家伙怎么会突然问这种问题?

    君离邪却不想看她发愣,不耐烦的再度喝问道:“你到底愿不愿意?”

    章小草耳膜一震,下意识答道:“不愿意!”

    “为何?为何不答应?难道就因为他是将死之人,所以你觉得他配不上你?难道他治好你奶奶,又千方百计的说服我来医治你,这样的恩情不足以让你以身相报?”

    君离邪怒视着她,只要她敢说是,他保证让她生不如死!

    章小草摇摇头,认真道:“并非如此!是,他是对我有恩,可你也承认他品性至纯至善,你觉得我为了报恩而跟他在一起,他真的就会开心吗?他对我、对我奶奶恩重如山,若是他真希望我以身相报,我必不会拒绝,只是他从未提过!”

    君离邪一听,打量了她一番,见她不似说假,脸色方才好看了些,随即冷冷道:“他没有说,不表示没有这么想,你若是真想报恩,就该主动提出!说到底,你也不过是个虚伪至极的,嘴上说的好听,却不肯付出!”

    章小草一听,有些无力,心知再怎么解释,这家伙也只会觉得她在推脱,于是也不管他生气不生气,直接说道:“你想做什么就直说,若真是只为了讨论这个,我觉得没这个必要,这是我和君大哥之间的事,跟你没多大关系!”

    君离邪邪邪一笑:“怎么就跟我没关系?别忘了,你的病还没完全好起来,后面还有几道改进的方子我没给你,若是我不想治,你这辈子都别想拥有血脉!”

    章小草气愤的瞪着他:“那你倒是说说你想做什么,难道饶了一圈,就是想胁迫我嫁给君大哥?”

    “没错!”

    话音刚落,君离邪就接口说出了自己的意图:“不过,你要在傻小子面前表现的心甘情愿才行,让他相信你是真的想嫁给他,不然,你后面的治疗,我可不会负责!”

    章小草不想他竟然真的要挟上了,不禁冷笑道:“不错,我的病的确还需要你这个大名鼎鼎的邪医医治,可若以此要挟,我宁可放弃,也不会答应你这个荒唐的要求!”

    别说她已经和林肇源定亲了,就是没有,也不会拿感情的事去欺骗别人,那个人还是她们家的恩人!

    “哼,没有我为你治疗,你这辈子都不会有子嗣,没有子嗣,你还能和林家那个臭小子成亲过一辈子?”

    君离邪惊讶不已,他以为自己拿这个要挟,她一定不会拒绝,对于女子来说,子嗣是她在婆家立足的根本,没有子嗣,再深的感情也无法维持下去!

    章小草握紧了拳头,压抑着揍扁他的冲动,略显得意的说道:“林大哥说过,这辈子就算没有子嗣也会对我不离不弃,再说,没有你这个君邪医,难道还找不到另外的大夫?君大哥对我有恩,我会报答,却不会用这种方式欺骗他,不然,不光是对不起他,也会玷污我和他之间的友情,像你这般凉薄无情的人,是不会明白的!”

    君离邪怔住,突然指着她哈哈大笑起来,脸上竟然罕见的出现一抹怜悯之色!

    “没想到啊没想到,我走南闯北这么多年,还是第一次看到像你这样天真愚蠢的女子!哼,本以为你是个聪明的,没想到人家几句甜言蜜语也能让你死心塌地,却不肯相信眼前那个对你一心一意傻小子!”

    章小草没有理会他,君大哥对她好是事实,对她存了那般心思也是事实,没有什么好反驳的,命里有时终须有,命里无时莫强求,若是林肇源说的那番话是哄她的,他迟早会真面目来,若不是真爱,在这个小三合法的古代,十个孩子傍身都没用,这世找不到一个不计一切爱护她的男子,她又何必苦苦追寻,倒不如做个大地主,悠然自在的过自己的小日子,想去哪里就去哪里!

    她还有奶奶,还有慕华,她不是孤苦无依的一个人,如果她不想嫁人,他们也不会逼迫她,再说,又不是非要找个男人嫁了!

    君离邪连杀手锏都用了,却见她一脸淡定,好似根本不在乎将来是否会被抛弃,这让他十分烦躁,他堂堂邪医,难道真连个臭丫头都收拾不了?

    想了想,他恨恨的瞪着她,冷硬的问道:“你真不答应?哪怕是成全傻小子最后的心愿?”

    章小草没有丝毫迟疑,坚定地摇了摇头,迎上他忿恨不解的目光,她叹了口气解释道:“君大哥有他的气节,就算我违背自己的意愿这么做了,他也不会同意的,若执意如此,只会让他内疚于心,更痛苦罢了,这一年多来,我尽量避开他,就是不希望他越陷越深,如果可以,我宁愿此生都没有遇见过他,那么他现在还在君家肆意的生活着,他的满腔深情,我注定无法回应!”

    听了她的解释,君离邪沉默不语,现在他隐隐有些明白她为何不答应,正如她所说,傻小子不会答应,这么做只会玷污了他,可是眼睁睁的看着他越来越落寞,越来越不开心,他没办法说服自己不这么做!

    书房里,章小草像是雕塑一般,一动不动的坐在窗前,两眼直直的看着窗外树枝上,那几只叽叽喳喳个不停地麻雀发愣,脑子里一遍又一遍的回想着君离邪离开前的那番话:傻小子额身子已经到了油尽灯枯的地步,最多只能撑半年时间,若非如此,我也不会给族长写信,让他催促傻小子回去,他最后的愿望,定是希望你陪伴在他身边,走完最后一程,该怎么做,你自己看着办,我不会再逼迫你,就当我完成对他的承诺!

    君离邪这番话无异于晴天霹雳,平常她丝毫看不出君离忧已经到了油尽灯枯地步,她对他没有男女之情,却从心底将他当做亲哥哥一般看待,不光是他对她们祖孙俩的恩情,更是因为她敬佩他,被他的品性折服,在她眼里,君离忧恍如天山上,最纯洁高贵的雪莲,让人生不出亵渎之心,她也同样如此,就是站在一起,也能无端的让她生出自卑心来!

    也许上天真的嫉妒他,给了他一切完美的东西,却没有给他一副健康的躯体,让他短暂的一生,如陶瓷娃娃一般,需要人小心翼翼的呵护,就是这么一个令人可望而不可即的男子,却对她心生爱慕,若是从前,她一定会沾沾自喜,甚至得意,可是现在,她只有难过,心头像是堵着东西似的,难受之极!

    兰芷轻轻走进来的时候,一眼就看到了姑娘单薄的侧影,她看不清姑娘的神情,心里却蓦然的泛起一阵阵心疼,她不知这股心疼从何而来,只觉得姑娘现在一定很难过!

    是因为君公子要走吗?

    她不解!

    等了一会儿,见姑娘还是一动不动的坐着,她这才慌了,担心姑娘出了什么事,连忙上前,正待她要喊时,却发现姑娘泪水趟了一脸,沾湿了胸前的衣襟!

    章小草察觉身边多了个人,终于回过神来,正要侧头看是谁,猛地察觉到脸上冰凉一片,她疑惑的伸手一摸,泪水沾满了手掌,这才知道自己竟是哭了!

    兰芷见状,连忙抽出帕子,双手递给姑娘,什么也没说。

    章小草冲她笑了笑,伸手接过帕子,将脸擦干净后,拿起镜子照了照,发现眼睛有些红肿,这样出去一定会被问的,于是吩咐道:“你去厨房打一盆冷水来,不要热水!”

    声音里带着一丝暗哑,兰芷听的清清楚楚,嘴唇动了动想问什么,见姑娘不欲多说的模样,又咽了下去,只得转身出去打水。

    待洗完脸,敷了眼出来吃饭,章小草下意识的看向平时君离忧坐的位子,正好碰上他看过来的目光,那样的专注,看的她心头一跳,这才发现,他的脸色真的比第一次见时,差了不少!

    食不知味的吃着饭菜,章小草脑子里还是不停的浮现出君离邪的话,心里乱糟糟的,什么胃口也没有。

    一桌的人都看出她的异样,章奶奶担心的问道:“你这是怎么了?是不是病了?”

    一时间,所有的目光都凝聚在章小草身上,君离忧担忧的看着她,眼里充满了关切,君离邪的目光十分犀利,暗暗警告她别多话。

    章小草连连摇头,胡乱的找了个借口:“没事,可能是累着了,胃口不好!”

    章奶奶一听,仔细的看了看她的脸色,发现还算红润,便信以为真,将几盘她爱吃的菜移到她面前,让她多吃些!

    章小草扯了扯嘴角,露出一丝笑容,强迫着往嘴里塞饭菜。

    午饭在略显诡异的气氛中吃完,章小草沉闷的一头钻进大书房里,从书架上找了一本之前没看完的书籍看了起来,只是心思不在上面,半个字都没看进去。

    烦躁的情绪一直持续到第二天晚上,期间君离忧每次看到她,总是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章小草故意不开口,因为她根本不知道如何开口,只是对上他失望忧伤的目光时,她的心一抽一抽的疼。

    想着他们明天一早就要离开,章小草将收集起来的礼物检查了一遍,又从棉被里,将昨天做好的水酒取出一坛,揭开盖子,顿时一股淡淡的酒香弥漫开,这几坛水酒显然是做好了。

    那坛子放回原处,回到屋子里,正打算打散头发,梳理一番后上床睡觉,猛地想起什么,连忙站起身,打开衣柜,从最里面拿出一只红木盒子,里面躺着的,正是那个小瓷瓶!

    “不是说续命丸能续命吗?那一定能救他的命,拖得一时是一时,我不能要他救命的东西!”

    想到这里,章小草取出白瓷瓶,拿在手中去了客房,刚走到门边,就听见里头隐隐约约的传出说话声,只是这屋子当初修建时,采用双层壁,隔音很好,里面的人说话,站在外面很难听清楚。

    她紧紧地握着瓷瓶,犹豫了片刻,才伸手敲门。

    门被打开,见是君离邪,章小草松了口气,若是君离忧开门,她都不知该说什么,更重要的是他不会收下药瓶子。

    君离邪玩味的看了她一眼,双手抱胸的靠在门框上,漫不经心的问道:“大半夜的过来做什么?难不成突然良心发现,觉得傻小子才是对你最好的?”

    章小草没有理会他话里带刺的玩笑,直接将瓷瓶塞到他怀里,什么也没说,听到里头传来脚步声,她连忙走开,消失在夜色中。

    “七哥,是谁来了?”

    君离忧走过来看了看,却只看到兄长在门口站着。

    君离邪不动声色的将小瓷瓶攥在手心,闻言淡声道:“是绿芜那个小丫头,这几天天气愈发的冷了,问我们需不需要加棉被!”

    君离忧闻言,心中一暖:定是她吩咐的!

    君离邪一看他的表情,就知道他在想什么,心里愈发不是滋味,也没理会他,直接关上房门。

    趁君离忧不注意,他看着手心有些眼熟的白瓷瓶,悄悄地打开,顿时一股浓郁的药香扑鼻而来,他深吸一口气,很快就辨别出其中的成分,顿时脸色大变,扭头愤怒的瞪着正要宽衣歇息的君离忧!

    君离忧看着他,不明白好好的兄长为何如此愤怒,显然这愤怒好像还是他引起的!

    “七哥,你怎么了?”

    原本怒视着他的君离邪看到他这副迷惑不解的模样,所有的怒气瞬间爆发到了顶点,却没办法冲他发火,只狠狠地瞪了他一眼,背对着他躺下,他还没活够,不想被这个傻子活生生的气死!

    君离忧见状,无奈的笑了笑,虽不知兄长为何生气,但这个时候明显不能再惹恼了他。

    待灯熄了,屋子里一片漆黑,君离邪这才翻了个身,两眼瞪着君离忧那边,恨不得瞪出两个窟窿来,强忍着上前踹他的冲动,仔细思索该如何处理君家这颗唯一的续命丸!

    君家每个人在十二岁那年,都有机会看一看君家这颗仅存的续命丸,为的就是激励他们潜心学医,能超越先祖,研制出更好的药,所以在一看到瓷瓶时,他就觉得熟悉,再一闻这味道,他就知道这就是君家的续命丸!

    他后来在外游历,倒是不知道族长将续命丸给了这傻子,大概特是前两年才交给他的,族长怕是做梦都没想到他的好孙子会把这药送给别人!

    直接还给这个傻子是不行的,没准儿他还会千里迢迢的再送回来,他实在没想到他会把君家的传家宝轻易的给了一个外人,要是让族里那些人知道了,怕又要吵翻天!

    想了想,他决定自己好生收着,这几年在外面飘荡久了,也想歇歇,暂时就不走了,真到这傻小子撑不下去了,他再把续命丸给他吃下,总之不能让这家伙知道续命丸被还回来!

    想到这里,他心里也没那么气了,闭上眼睡觉。

    还了续命丸,章小草心里也轻松了不少,此时的她哪里知道,在不久后的一天,续命丸再度回到她手中,只是那时,早已经物是人非!

    第二天,章家所有人起了个大早,章小草命人将准备好的礼物全部都搬到了另一辆马车上,几口箱子外加十坛水酒,装满了整整一马车。

    君离忧他们也在前一天就将衣物等都收拾好了,来的时候带的东西并不多,只是一年多来,章奶奶给他们做了不少衣衫鞋袜,三人手上都提了个大包袱!

    再次面临离别,而谁也不知道彼此还有没有再见的机会,章小草、君离忧都很难过,脸上却努力带着微笑,不教彼此看出自己内心的难过与不舍!

    章奶奶含泪的拉着君离忧的修长纤细的手,不舍的叮咛道:“一路小心些,不要急着赶路,该休息就休息,要是喜欢这里,等明年开春,天气暖和了,你再过来,奶奶还做你最喜欢吃的里脊豆腐!”

    相处这么久,她早就把这个好孩子当做她另一个孙子了!

    君离忧强忍着喉间的酸涩,点点头笑道:“这是奶奶说的,奶奶一定要记得!”

    却没说明年春暖花开之时,还会再过来,因为他自己也不知道能不能等到那天!

    章奶奶擦了一把泪,点点头,紧紧地握着他的手,又一遍又一遍嘱咐着!

    章小草站在奶奶身边,看着面色隐隐泛白,却一直在笑的君离忧,心里难过的无以复加,尽管不舍,她却没有任何挽留的理由,只有在君家,他才能得到最好的照料,才能继续延续生命!

    同章奶奶说完话,君离忧的目光移到章小草身上,紧紧地看着她,眼里隐藏着令人沉醉的柔情。

    章小草与他对视,第一次没有躲避!

    二人相顾无言,却都从彼此眼中,看出了对方想说的话,君离忧看着看着,突然无声的笑了,笑容明媚的春日,亦如冬日的暖阳。

    章小草报以一笑,不带一丝歉意!

    君离邪坐在马车上,刚到嘴边的催促在透过车窗,看到他们的笑容时,又咽了下去,心底涌起一阵阵伤感。

    马车渐行渐远,章小草直直的站着,目送他们走远,直到再也看不见了,依旧站着,久久没动!

    兰芷看着看不出情绪的姑娘,心里亦是伤感不已,她早就看出君公子身患重疾,这一年多里,她不止一次看到君公子在没人的地方,面色苍白,满头冷汗的捂着胸口,有次被他发现,他还请求她不要把这事告诉姑娘,也是那时,她才知道他对姑娘的心意,想必害怕姑娘会跟着着急,劝他回家吧,平日的种种,让她明白君公子对姑娘的感情一点也不比林公子少,若是没有林公子在先,或许……

    猛地摇了摇头,甩开那些不存在的假设,她上前探了探姑娘的手,果然一片冰凉,于是劝道:

    “姑娘,外面风大,还是进屋吧!”

    章小草回过神来,才发现外面只剩下她和兰芷绿芜两个,见两个丫头被寒风吹的脸色通红,不禁有些惭愧,最后遥遥的看了一眼,才轻声道:“我们进去吧!”

    一晃半个月过去了,章小草低落的情绪也随着时间的流逝,渐渐恢复过来,开始安排人手挖掘土豆!

    三百余亩的土豆太多了些,光凭她手下那些人,没有大半个月,根本挖不完,可是天越来越冷,土豆不及时挖出来,很容易受冻烂在地里,所以她又在村子里招了好些人,争取在京城来人之前,将所有的土豆都收上来!

    她不知道安隆帝会如何处理这批土豆,义父来信让她保管好土豆,皇上会派人过来处理,按照她的想法,她觉得这些土豆不必运走,直接在之前被征用的棉地里种植育种!

    一百五十万斤土豆的确很多,但是来年全部种植,也只能种六千亩地而已,想大面积种植开,还远远不够,必须继续育种才行!

    乡亲们得知章家要招人挖掘土豆,一个个自发的拿着挖掘农具去了土豆地,还有妇人、小孩也拿着竹筐,一筐一筐往章家清开的稻场上运,却坚决不肯要工钱!

    “小草丫头,乡里乡亲的,帮个忙有啥?你帮大家伙儿发家致富,也没见你向我要银钱,莫要再提给工钱的话,这是在打我耳光呢!我要是接了,回家得跪搓衣板呢!”

    章老实挥汗如雨的挖着土豆,一句话说出了其他乡亲的心里话,引来一大片附和声!

    章小草闻言,看着那一张张坚决的脸,心知再勉强下去,他们真会翻脸,于是不再多说,只不断地让人烧开水,送到地里给他们喝!

    人多力量大,两百多人齐齐动手,几百亩的土豆用了不到四天时间,就全部挖出来,并且摊在屋前屋后的稻场上晾干,以便储存!

    等土豆晾干后,被安隆帝派来处理土豆的人也快马加鞭的赶到了,却不想,这人竟是风衣!

    “义父,您怎么亲自来了?之前来信怎么不说一声?”

    章小草看着风尘仆仆的义父,高兴的问道。算起来,父女俩自从去年十月分开到现在,整整一年多没见了!

    风衣揉着她的脑袋,爽朗大笑:“这不是想我闺女了么,最近也没什么大事,义父就请命亲自过来了,要是早告诉了你,你会如此惊喜?!”

    章小草奋力摆脱他的魔爪,理了理被弄乱的头发哼哼道:“谁知道你是真想念我,还是借此机会躲闲!”

    风衣闻言,伤心的看着她,控诉道:“你这个小没良心的,要不是你,义父用得着千里迢迢、马不停蹄的敢来么?”

    章小草暗地里翻了个白眼,脸上却表现的感动万分,好听的话不要钱的往外蹦,哄得风衣笑的脸都僵了!

    “对了义父,凤舞怎么样了,她还好么?”

    章小草说了一会儿,猛地想起这件重要的大事,连忙问道。那次她还是去信告诉凤舞,隐晦的说了义父吐出的那些真言,只是凤舞却像没听懂似的,后面的回信提都没提他,正当她疑惑不解,以为凤舞放弃的时候,一道圣旨将义父召回了京城,事情就没了下文,她也不好直接问凤舞。

    风衣闻言,笑容有片刻的凝滞,看了看面前这个正瞪眼盯着他,一脸鬼精的闺女,干笑两声掩饰道:“还不是那样,天天整蛊后宫,那些妃子没少吃她的亏!”

    章小草斜睨着他,十分不满意他话里的敷衍,她明明是想知道他们现在的关系来着!

    “义父,您真是越来越不老实了,你要是不说,我直接写信问凤舞去!”

    风衣尴尬的摸了摸鼻子,笑的有些无奈,那些事他如何好意思跟小辈儿说!

    章小草一看他的表情,猜测这两人的关系应该大有进展,不然义父也不会遮遮掩掩的!

    “您不想说,我就不问了,对了,皇上打算如何处理这些土豆,您老人家带银子过来了吗?”

    风衣一听银子,就知道她打的主意,好笑的敲了敲她的头说道:“放心,银票义父带了好些,不会让你吃亏的!”

    说罢,从腰间的掏出一叠银票来,递给两样放光的闺女。

    章小草欢喜的接过,厚厚的一叠,她随意的翻了翻,全都是面值一百两的银票,她没有细数,直接叠好塞到腰间,还拍了拍,心里安定了不少!

    这还差不多,没道理白给皇上打工啊,要知道种土豆也是很辛苦的!

    风衣看了她这一连番的动作,笑问道:“怎么不数数,不怕皇上少给么?”

    章小草坐在喝了口茶水,眯着眼说道:“数钱要关着门数才开心,这些银票看着挺多的,不过要是能数到手抽筋就更好了!再者,谁骗我,义父也不会骗我!”

    前两次的封赏可都是皇帝看在义父的面子上赏的那么重,义父怎么也不会让她吃亏!

    风衣听得熨帖极了,亦有些无语,以前也没发现这个闺女这么财迷啊!

    章小草似是看出他的想法,浅笑道:“你闺女虽不是富甲一方,可也衣食无忧,也没那么大的心思做那什么首富,享受的不过是挣钱的乐趣而已!”

    风衣闻言,有些明白她的意思,不由得笑道:“这样倒也难得!”

    说罢,又想起什么,看着她问道:“林小子有没有给你写信?殿试如何了?”

    章小草一愣,这才想起距离上次来信已经过去了二十多天,殿试已经结束好几天了,林肇源他们的科考的结果应该下来了才对,可她却到现在还没收到来信,不禁有些担忧的问道:

    “不知道呢,我还没收到来信,义父也不知道么?”

    风衣摇摇头:“殿试还没举行,我就上路了,倒是不知道结果如何!不过看会试的成绩,只要林小子正常发挥,就算不是状元,也是榜眼探花,你不用着急!”

    章小草皱眉道:“他就算不能进一甲也没什么,只是担心是不是出了什么事,不然以小一的速度,前天就该回来了才对!”

    风衣一听,也觉得有些蹊跷,思索片刻才不确定的猜测道:“会不会是小一遇到什么事,没有及时将消息送回来?”

    “应该不会!”章小草道:“小一它们三个已经成年,喂它们吃过增强体格的药丸,无论是飞行速度还是高度,都不是寻常的蛇雕能比的,就算有人打它们的主意,也不容易猎到,大概是他们尚未写信回来!”

    父女俩正说着,这时,凌雨突然走进来,身后还跟着已经有一米多高的小一!

    “风衣大人、姑娘,公子的信件到了!”

    凌雨行礼说完,就把刚从小一腿上取下来的信件交给了章小草。

    章小草接过,一边打开信件,一边对义父笑道:“正说着呢,没想到就来信了,看看他是否如义父所说进了一甲!”

    看着上面苍劲有力的字迹,她不禁露出一丝笑意,当看到他在金銮殿上,当场被钦点为状元时,顿时笑开了:“义父,那家伙真中了状元呢!”

    风衣闻言,大喜,略显激动地站起来,正要凑上去一起看,却发现闺女的脸色突然变得格外阴沉,火光电石间,突然想起离京前听到的那些传言,心里蓦地闪过一丝不好的预感,他上前快速的扫了一眼,当看到信尾那句话时,脸色一变,心渐渐沉了下去……

    ------题外话------

    这是大结局的一部分,论文初稿交上去后,被老师打回来大修,因为快检测了,所以这几天忙着修改论文,再加上身体原因,每天码字的时间不多,好在论文修了一遍交了,三天后会把剩下的三万字码完,大家耐心等等哈!

本站推荐:邪王追妻魔帝缠身:神医九小姐四爷的心尖宠妃盛世嫡妃鬼帝狂妻:纨绔大小姐鬼手神医:王妃请上位皇叔:别乱来!重生之七彩神体狼牙武映三千道

农家弃女之秀丽田园所有内容均来自互联网,笔下文学只为原作者暮夜寒的小说进行宣传。欢迎各位书友支持暮夜寒并收藏农家弃女之秀丽田园最新章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