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66、爱这一条不归路（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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演出以《天鹅湖》开场的，乔丽贞饰演被罗德伯特施了妖术变成了天鹅的奥杰塔，而《天鹅湖》之后，乔丽贞以一段《天鹅之死》谢幕。殢殩獍晓
歌剧院已经被布置成《天鹅湖》第一幕王子成年礼舞会的场景，无论是灯光还是景致，处处尽显华丽。
魏青宁看着那一幕幕，心里却有些说不出的压抑。她刚刚从乔丽贞那里得知，今日的《天鹅湖》，是以悲剧收场的。
不久，华丽明朗和热情奔放的舞曲响起，王子成年礼的盛大舞会开始。
只是魏青宁一直留心注意着身边的柯以兰，生怕她在演出的时候出什么幺蛾子捣乱。是以，《天鹅湖》前两幕魏青宁几乎是没怎么用心看的。
直到第三幕开始，她才放松了戒备，认真地看了起来。
王子选妃舞会开始，一群人鱼贯而出。魏青宁仔细地看着，明白这已经是第三幕了，心里不禁有些懊恼，自己错过了第二幕中奥杰塔与王子独舞的那一段。
她知道，这一幕里，奥吉莉雅会出现迷惑王子。不一会儿，奥吉莉雅也真的出来了。她翩然起舞，轻盈灵动，王子被她酷似奥杰塔的舞姿迷惑，起誓娶她为妻。
第四幕，伤心的奥吉塔独自在天鹅湖畔起舞，她的眉宇间略带了哀伤，大概，她是在独自吊唁那昙花一现的爱情。她缓缓地转着圈，微微抬起下颔，高贵且孤独。
追光打在乔丽贞的身上，她发顶的皇冠闪闪发亮，身上的蓬蓬裙随着她的每一个动作而颤动。
这第四幕，就是生离死别。
灯光忽然全数熄灭，凄迷哀凉的音乐在灯光熄灭的同时响起。
舞台上，一束追光打在幕布上，继而，身穿白色蓬蓬裙的乔丽贞出现在追光之下。她背对着观众，缓缓地移动身姿，裙摆上白色的羽毛轻轻颤动。她的身姿柔软，修长匀称的手臂举在半空，缓缓地一起一落，如飞舞的天鹅。
追光拉长了她的身影，一人一影，优雅凄婉，与孤单缠绵，与美好的人世诀别。
魏青宁心里一颤，忽然明白了乔丽贞的用意。
天鹅之死，她就是那即将离去的天鹅，离开萧刻，失去爱情，于她而言，她只是一副躯体。所以，她是将她对萧刻的爱倾注进了这一段舞蹈里。
曲终，乔丽贞伏卧在舞台上，久久未能起身。
良久，场内才爆出了一阵热烈的掌声。魏青宁含泪看着舞台上的人直起身子，以一个优美的谢幕姿势结束了本次的告别演出。
全场的灯光都亮了，主持人从幕后走出来与她深情地拥抱。主持人是《天鹅湖》里的男芭蕾舞演员，他深沉磁性的声音在剧院内响起：“Uliana，恭喜你，今天的你好美。”
乔丽贞抬手逝去眼角的泪水，接过了主持人递来的话筒，朝场下乔子骞和魏青宁的位置看了一眼，歪着头浅浅一笑。她收回目光，却在无意之间瞥见了面无表情坐在台下正看着他的萧刻。
她浑身一颤，脸色瞬间煞白如纸。他的目光，又成了无尽的深渊，那么黑那么暗，让她探不到底。她紧紧地咬着唇，心里一阵阵的痛。
他生气了。
“Uliana？Uliana？”主持人见她许久没有说话，关心地揽住她的腰，小声地在她耳边提醒，“我也不知道他会来，但如论如何，你一定要坚持下去，你要给江城芭蕾舞团一个完美的句号。”
乔丽贞依旧看着他，见他英挺的眉头在方才主持人有了那个动作之后瞬间就凌厉起来。她无声地笑笑，挪开了视线。
“抱歉，今天我真的很高兴，也很难过。我在江城芭蕾舞团很多年了，今天是与我的搭档们最后一次演出，很舍不得她们，也很感谢她们。”
说完，她转身朝着幕布深深地鞠了一躬，眼泪在弯腰的那个瞬间，倾泻而出。
接着，她直起身子，泪光闪闪地看着台下的人们，紧紧地拿着话筒，哽咽地说：“也谢谢大家今天能够来这，看我们芭蕾舞团的表演。谢谢！”
又是一个鞠躬。
随后，她清亮的声音再一次响起：“两个月前，我考上了苏格兰芭蕾舞团，那是我从小的梦想。曾经，我也一度坚持不下去，无数次想要放弃，可就是不甘心，所以我走到了今天。在这里，我要谢谢我爸爸妈妈和哥哥，谢谢你们的支持。我想对你们说，如论我身在哪里，我都会爱惜自己，好好跳舞。我爱你们，还有青宁姐，谢谢你对我的照顾。”
魏青宁流着泪，看见她跟自己招手，破涕而笑。此时此刻，场内好多人的目光都随着乔丽贞转移到了她这里。乔子骞替她拭去泪水，拍了拍她相握的手。
“下周，我就会启程去苏格兰。希望大家以后还能够多多支持江城芭蕾舞团。谢谢。”乔丽贞鞠躬，下台。
魏青宁看着她离去的身影，忍不住叹息。她才二十一岁，那么年轻，却在爱情的路上经历了那么多的坎坷。她扭头去看萧刻，他的目光依旧锁在台上，似乎是乔丽贞还站在那里。他的手紧紧握成拳，一根根青筋凸现。她回头看乔子骞，他的脸色也好不到哪里去。
本是一件值得开心的事，却因萧刻夫妇的出现变成了这样。
柯以兰也拧着眉注视着萧刻，他的脸色越来越沉，就连同着她的心，也沉了下去。夫妻十多年，她是很了解萧刻现在的表情是意味了什么。
散场后，魏青宁和乔子骞就去后台找乔丽贞了，临走前，乔子骞特留意了一下萧刻夫妇，见他们往出口的方向走了，才放心去了后台。
“Uliana，何必呢？你为了他名声狼藉，他何曾珍惜过你。他除了一次一次伤害你，还给过你什么？”
化妆间的门没有关紧，留着一条缝，魏青宁和乔子骞走到那，听见里面传来男主持人的声音，她一愣，回头看乔子骞。乔子骞眉心一紧，伸出去推门的手收了回来，往后退了退。
两人并排站在走廊里，一时间无话。魏青宁看看乔子骞，犹豫着问：“那个主持人……”
“中俄混血儿，黑龙江人，一直跟丽贞搭档，很喜欢丽贞。”
乔子骞从口袋里摸出烟盒，也不顾魏青宁在场，点燃了一根烟。他一直皱着眉，从见到萧刻那会儿开始，就一直没有松开过。
“没有阻止她，不知道是对是错。”
他吸一口烟，过了很久直到憋不住了才吐出来。随后，是长长的一声叹息，他低着头，把香烟加在指尖，看着那一团小小的红红的火，只觉得心里闷得慌。
魏青宁反应过来他是在说乔丽贞，扭头贴着墙听见里面乔丽贞抽噎的声音，皱着眉不知道如何安慰他比较好。
他说，乔丽贞和萧刻，他其实很早就知道了，可他一直以为，那不过是妹妹年纪小胡闹罢了，但时间久了，他才发现，妹妹真的是爱上了那个比她大了近二十岁的男人。他阻止过，甚至还把她关在房间里不准她出去，可这依旧阻止不了乔丽贞，她用尽办法甚至不惜自杀，他就再不敢去阻止她。
他跟她说：“萧刻和柯以兰那是绝对不可能离婚的，你要想清楚，你的未来，可能会毁在他的手上。”
那个时候，不满二十岁的乔丽贞怎么说来着？她倔强地看着乔子骞，就如同她在舞台上起舞时的姿势，下颌微微上扬，目光坚定无比地告诉他：“即使是后半生不能跳舞，我也不后悔爱他。我只是爱他，很早的时候就爱他，当时只是我一厢情愿我都坚持了那么久，现在我知道他也爱我，我怎么能够放弃？他是我最初的梦想，哥，你说，梦想怎么可以放弃？我又怎么可以丢下他一个人？”
那时，乔子骞都被她打动。那么娇傲不羁的一个姑娘，为了爱一个人，把自己低入了尘埃。
纸自然是包不住火的，或者说她和萧刻根本无心隐藏什么，柯以兰很快就发现了他们的事。柯以兰出身军人世家，年轻时跟着父亲练过擒拿格斗，扛过枪打过靶，性格火爆，且控制欲很强。丈夫与一个那么年轻漂亮的小姑娘在一起，她是万万容不得的。只是后来，柯以兰的父亲柯正阳出面把事情压了下来。萧刻和乔丽贞也就不再明目张胆地来往。
柯以兰闹过之后，渐渐平息下来，只是今年年初，不知为何柯以兰似沉睡的火山一般，突然爆发。而后，乔丽贞做了萧刻情人一事在江城变得人尽皆知。
事情到了一地步，乔丽贞离开，或许已经是最好的解决办法。
乔丽贞的那个搭档，乔子骞曾经明确地告诉她，不准答应他的追求，但现在，他想着，或者，一个爱她、能够给她明确身份的人也许能让她忘掉萧刻也不一定。
出以年场显。门突然打开，乔丽贞从里面出来，看见了乔子骞和魏青宁，愣了一会儿才低低地叫了声哥，又跟魏青宁说：“我去趟厕所。”
魏青宁看她哭红的眼睛，心里不忍，温柔地替她擦去残留在脸上的眼泪，轻声地说：“好，去吧，我们去里面等你。”
乔丽贞点头，转身而去。
她脑子里混混沌沌，总觉得萧刻的眼神无时无刻不落在自己的身上，仿佛要在她身上看出一个洞来才肯罢休。她猛地回头，只远远地看见了魏青宁的身影，是她在看她，似乎还在对她笑，只是她眼睛酸胀不堪，根本看不清她。
她回头继续往前走，拐过一个弯，光线陡然间暗下来，厕所的门就在前面。
“丽贞。”
沉沉的声音忽然从她头顶响起，她的心猛然一阵瑟缩，脚步也不自觉地停了下来。
“转过来。”他低沉的声音再一次响起。15426465
她的身子一颤，低着头，手垂在蓬蓬裙的裙摆上，紧紧地抓着一根羽毛。不能回头，不要听他说任何的话，你马上就要去苏格兰了，你以后的人生跟他再没有一丝一毫的关系，你不能回头，从今以后，你是Uliana，不再是乔丽贞。她一字一句地告诉自己，咬着唇极力地克制自己回头的冲动。
“回、头！”他一个字一个字，咬得极分明，也似乎是用了很大的劲。
乔丽贞好不容易忍住的泪水，又如断线的珠子一般，啪嗒啪嗒一颗颗落下来。她咬着唇，仿佛是要用尽全身的力气，唇被她咬破，鲜红的血汩汩地冒出来，在她皓白的牙齿间寻找了缝隙一点点渗透进去。她尝到了血的味道，那么那么苦，比他爱的苦丁茶还要苦。
她缓缓地回头。
这时候她脚底下依旧是舞鞋，在他的面前，矮了大截。好多年前，在她发现自己再也不会长高之后，在他面前用手比了比他们之间的差距，懊恼地叫他的名字，“萧刻！”她就是这样，从来不肯喊他哥哥，直呼其名且毫不客气地说：“你无缘无故为什么要长这么高？你看，我长到一米七了，不肯长了，还没追到你呢！”
她又踩上沙发，站得高高的，又用手比了比，这才满意——她能够看见他的发顶了。
她收回思绪，依旧固执地咬着牙。
萧刻看见她唇上的血，胸口一阵抽痛，立刻抬手掐住她的下巴，心急之下，力道没有控制好，乔丽贞痛苦地拧眉，仰着脸，泪水从眼角滑落，啪一下，落在了他的手背上。
那灼热的温度，仿佛是要将他的心都融化。
“松口，快点。”他叹气，微微地松了手，却依旧没有放开她。12J7X。
她娇小的脸庞，肌肤细嫩透亮，吹弹可破。黑珍珠般的眼睛倔强地不肯看他。
“听话，松开吧。”
语气里，是无奈，是宠溺。
乔丽贞只觉得自己的心又是一阵阵的揪痛，阖上眼，依言松了口。
“一定要离开我，是不是？”
萧刻看着沾满了血的唇角，心疼不已，抬手想为她拭去，却不想，乔丽贞猛地往后一退，躲了过去。
乔丽贞冷然地笑出了声，一声一声，越来越大声。她从来就没有这样失控过，这一刻她却想放逐自己。
萧刻站在她跟前，目光死死地锁在她的身上，厉声问：“是不是？”
“由得我选择吗？”
乔丽贞看着他的身后，凄婉一笑。
演出以《天鹅湖》开场的，乔丽贞饰演被罗德伯特施了妖术变成了天鹅的奥杰塔，而《天鹅湖》之后，乔丽贞以一段《天鹅之死》谢幕。殢殩獍晓
歌剧院已经被布置成《天鹅湖》第一幕王子成年礼舞会的场景，无论是灯光还是景致，处处尽显华丽。
魏青宁看着那一幕幕，心里却有些说不出的压抑。她刚刚从乔丽贞那里得知，今日的《天鹅湖》，是以悲剧收场的。
不久，华丽明朗和热情奔放的舞曲响起，王子成年礼的盛大舞会开始。
只是魏青宁一直留心注意着身边的柯以兰，生怕她在演出的时候出什么幺蛾子捣乱。是以，《天鹅湖》前两幕魏青宁几乎是没怎么用心看的。
直到第三幕开始，她才放松了戒备，认真地看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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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知道，这一幕里，奥吉莉雅会出现迷惑王子。不一会儿，奥吉莉雅也真的出来了。她翩然起舞，轻盈灵动，王子被她酷似奥杰塔的舞姿迷惑，起誓娶她为妻。
第四幕，伤心的奥吉塔独自在天鹅湖畔起舞，她的眉宇间略带了哀伤，大概，她是在独自吊唁那昙花一现的爱情。她缓缓地转着圈，微微抬起下颔，高贵且孤独。
追光打在乔丽贞的身上，她发顶的皇冠闪闪发亮，身上的蓬蓬裙随着她的每一个动作而颤动。
这第四幕，就是生离死别。
灯光忽然全数熄灭，凄迷哀凉的音乐在灯光熄灭的同时响起。
舞台上，一束追光打在幕布上，继而，身穿白色蓬蓬裙的乔丽贞出现在追光之下。她背对着观众，缓缓地移动身姿，裙摆上白色的羽毛轻轻颤动。她的身姿柔软，修长匀称的手臂举在半空，缓缓地一起一落，如飞舞的天鹅。
追光拉长了她的身影，一人一影，优雅凄婉，与孤单缠绵，与美好的人世诀别。
魏青宁心里一颤，忽然明白了乔丽贞的用意。
天鹅之死，她就是那即将离去的天鹅，离开萧刻，失去爱情，于她而言，她只是一副躯体。所以，她是将她对萧刻的爱倾注进了这一段舞蹈里。
曲终，乔丽贞伏卧在舞台上，久久未能起身。
良久，场内才爆出了一阵热烈的掌声。魏青宁含泪看着舞台上的人直起身子，以一个优美的谢幕姿势结束了本次的告别演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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乔丽贞抬手逝去眼角的泪水，接过了主持人递来的话筒，朝场下乔子骞和魏青宁的位置看了一眼，歪着头浅浅一笑。她收回目光，却在无意之间瞥见了面无表情坐在台下正看着他的萧刻。
她浑身一颤，脸色瞬间煞白如纸。他的目光，又成了无尽的深渊，那么黑那么暗，让她探不到底。她紧紧地咬着唇，心里一阵阵的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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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Uliana？Uliana？”主持人见她许久没有说话，关心地揽住她的腰，小声地在她耳边提醒，“我也不知道他会来，但如论如何，你一定要坚持下去，你要给江城芭蕾舞团一个完美的句号。”
乔丽贞依旧看着他，见他英挺的眉头在方才主持人有了那个动作之后瞬间就凌厉起来。她无声地笑笑，挪开了视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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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完，她转身朝着幕布深深地鞠了一躬，眼泪在弯腰的那个瞬间，倾泻而出。
接着，她直起身子，泪光闪闪地看着台下的人们，紧紧地拿着话筒，哽咽地说：“也谢谢大家今天能够来这，看我们芭蕾舞团的表演。谢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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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后，她清亮的声音再一次响起：“两个月前，我考上了苏格兰芭蕾舞团，那是我从小的梦想。曾经，我也一度坚持不下去，无数次想要放弃，可就是不甘心，所以我走到了今天。在这里，我要谢谢我爸爸妈妈和哥哥，谢谢你们的支持。我想对你们说，如论我身在哪里，我都会爱惜自己，好好跳舞。我爱你们，还有青宁姐，谢谢你对我的照顾。”
魏青宁流着泪，看见她跟自己招手，破涕而笑。此时此刻，场内好多人的目光都随着乔丽贞转移到了她这里。乔子骞替她拭去泪水，拍了拍她相握的手。
“下周，我就会启程去苏格兰。希望大家以后还能够多多支持江城芭蕾舞团。谢谢。”乔丽贞鞠躬，下台。
魏青宁看着她离去的身影，忍不住叹息。她才二十一岁，那么年轻，却在爱情的路上经历了那么多的坎坷。她扭头去看萧刻，他的目光依旧锁在台上，似乎是乔丽贞还站在那里。他的手紧紧握成拳，一根根青筋凸现。她回头看乔子骞，他的脸色也好不到哪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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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俄混血儿，黑龙江人，一直跟丽贞搭档，很喜欢丽贞。”
乔子骞从口袋里摸出烟盒，也不顾魏青宁在场，点燃了一根烟。他一直皱着眉，从见到萧刻那会儿开始，就一直没有松开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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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青宁反应过来他是在说乔丽贞，扭头贴着墙听见里面乔丽贞抽噎的声音，皱着眉不知道如何安慰他比较好。
他说，乔丽贞和萧刻，他其实很早就知道了，可他一直以为，那不过是妹妹年纪小胡闹罢了，但时间久了，他才发现，妹妹真的是爱上了那个比她大了近二十岁的男人。他阻止过，甚至还把她关在房间里不准她出去，可这依旧阻止不了乔丽贞，她用尽办法甚至不惜自杀，他就再不敢去阻止她。
他跟她说：“萧刻和柯以兰那是绝对不可能离婚的，你要想清楚，你的未来，可能会毁在他的手上。”
那个时候，不满二十岁的乔丽贞怎么说来着？她倔强地看着乔子骞，就如同她在舞台上起舞时的姿势，下颌微微上扬，目光坚定无比地告诉他：“即使是后半生不能跳舞，我也不后悔爱他。我只是爱他，很早的时候就爱他，当时只是我一厢情愿我都坚持了那么久，现在我知道他也爱我，我怎么能够放弃？他是我最初的梦想，哥，你说，梦想怎么可以放弃？我又怎么可以丢下他一个人？”
那时，乔子骞都被她打动。那么娇傲不羁的一个姑娘，为了爱一个人，把自己低入了尘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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柯以兰闹过之后，渐渐平息下来，只是今年年初，不知为何柯以兰似沉睡的火山一般，突然爆发。而后，乔丽贞做了萧刻情人一事在江城变得人尽皆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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乔丽贞的那个搭档，乔子骞曾经明确地告诉她，不准答应他的追求，但现在，他想着，或者，一个爱她、能够给她明确身份的人也许能让她忘掉萧刻也不一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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乔丽贞点头，转身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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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回头继续往前走，拐过一个弯，光线陡然间暗下来，厕所的门就在前面。
“丽贞。”
沉沉的声音忽然从她头顶响起，她的心猛然一阵瑟缩，脚步也不自觉地停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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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身子一颤，低着头，手垂在蓬蓬裙的裙摆上，紧紧地抓着一根羽毛。不能回头，不要听他说任何的话，你马上就要去苏格兰了，你以后的人生跟他再没有一丝一毫的关系，你不能回头，从今以后，你是Uliana，不再是乔丽贞。她一字一句地告诉自己，咬着唇极力地克制自己回头的冲动。
“回、头！”他一个字一个字，咬得极分明，也似乎是用了很大的劲。
乔丽贞好不容易忍住的泪水，又如断线的珠子一般，啪嗒啪嗒一颗颗落下来。她咬着唇，仿佛是要用尽全身的力气，唇被她咬破，鲜红的血汩汩地冒出来，在她皓白的牙齿间寻找了缝隙一点点渗透进去。她尝到了血的味道，那么那么苦，比他爱的苦丁茶还要苦。
她缓缓地回头。
这时候她脚底下依旧是舞鞋，在他的面前，矮了大截。好多年前，在她发现自己再也不会长高之后，在他面前用手比了比他们之间的差距，懊恼地叫他的名字，“萧刻！”她就是这样，从来不肯喊他哥哥，直呼其名且毫不客气地说：“你无缘无故为什么要长这么高？你看，我长到一米七了，不肯长了，还没追到你呢！”
她又踩上沙发，站得高高的，又用手比了比，这才满意——她能够看见他的发顶了。
她收回思绪，依旧固执地咬着牙。
萧刻看见她唇上的血，胸口一阵抽痛，立刻抬手掐住她的下巴，心急之下，力道没有控制好，乔丽贞痛苦地拧眉，仰着脸，泪水从眼角滑落，啪一下，落在了他的手背上。
那灼热的温度，仿佛是要将他的心都融化。
“松口，快点。”他叹气，微微地松了手，却依旧没有放开她。12J7X。
她娇小的脸庞，肌肤细嫩透亮，吹弹可破。黑珍珠般的眼睛倔强地不肯看他。
“听话，松开吧。”
语气里，是无奈，是宠溺。
乔丽贞只觉得自己的心又是一阵阵的揪痛，阖上眼，依言松了口。
“一定要离开我，是不是？”
萧刻看着沾满了血的唇角，心疼不已，抬手想为她拭去，却不想，乔丽贞猛地往后一退，躲了过去。
乔丽贞冷然地笑出了声，一声一声，越来越大声。她从来就没有这样失控过，这一刻她却想放逐自己。
萧刻站在她跟前，目光死死地锁在她的身上，厉声问：“是不是？”
“由得我选择吗？”
乔丽贞看着他的身后，凄婉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