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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6章 容大人被玩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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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顾允抒这几天有点不顺心,虽然他金榜已题名。

    延国科考分三甲,他考的是末甲第十二名,这个名次若是报回大康镇,甚至整个昌平县,只怕都会引起轰动,可惜,现在是在京城,所以这个成绩一点都算不得好,就说他们结伴而来的四人,除了一个落榜的之外,就他考的最差,而原先,在这几个中恰恰是他的功课最好,因此,顾允抒心里有些失衡。

    是考运不佳,还是先前把时间耽误的太多?

    顾允抒坐在茶楼里,端着一盏里面的茶早就凉透的杯子,有些失神的看着里面漂浮的茶叶,边上几个考中的学子正在眉飞色舞的谈笑着,顾允抒与他们共处一个桌子,却硬是让人看着生出些格格不入的感觉。也是,这几个,家中都是有些背景的,虽然顾家在大康镇算得上富庶,可跟他们比起来,却完全不能相提并论,所以虽然他们考的也不算什么好名次,可一点都不忧愁将来的路。

    而他呢,什么都没有。

    原来倒也是有的,许家的一个亲戚,在京里做着什么官,当初他父亲答应这门亲事也就是看上了这点,可谁知,就在去年下半年的时候,也不知道他怎么惹上了监察司的一个姓司马的大人物,硬是被构陷了几项莫须有的罪名,然后削职贬为平民了,如今整日在家骂骂咧咧借酒消愁,别说让他借个东风了,就是自保都难了,许家的人怕受到牵累,都纷纷跟那一家保持了距离。

    所以现在,哪怕他赐了金榜题名赐了进士身份,没人提拔,也一样只是被分到哪个僻远之地做个芝麻官,时运差点,或许连芝麻官都当不了。

    顾允抒有点自嘲的笑了笑,心想如果他爹地下有知,看到现在这情况,也不知道会不会后悔。想着想着,他的脑海里又浮现出了轻施脂粉一身红嫁衣的周锦。

    于是他又叹出一口气,带着些惋惜,带着些遗憾,带着些自责。

    当初就不应该服软答应娶了燕妮啊,若不然,她又怎么会一腔郁愤先是嫁给一个哑巴,后又嫁给一个傻子……

    顾允抒觉得心烦,听着耳边的谈笑声便只觉聒噪,也不想再待,找了个借口便先行告辞了,可走到门口一看,才发现外面不知什么时候下起了瓢泼大雨。

    真是诸事不顺啊!

    而就在他犹豫着是冒雨冲回去还是回到茶楼在等一会时,一辆马车停在了面前。

    “这位公子去哪里?我去城西,若是同路,我送你一程?”

    顾允抒看着车窗内露着的面孔,一愣,这人他并不认识,不过他确实是去城西。

    那人解释道:“我自幼钦佩读书人,故而冒昧一问,公子若是嫌弃……”声音有些委屈。

    “不敢。”顾允抒忙打断,犹豫了一下又道,“那就多谢公子了。”

    上了马车一看,顾允抒有些愣住,刚才透出半截车窗看还只是觉得车内之人长得一副好面貌,可看全了才知道这何止是一副好面貌。

    这人斜倚在软榻上,着一身月白色暗绣浅靑色兰花绸衣,外罩薄薄淡紫色蝉纱,衣袂轻卷,别具风流。他托着下巴,嘴角含笑,一双凤眼里似蓄着万道流光,看起来不恭不羁又轻浮的很,不过饶是如此,却依然难掩他的通体贵气。

    京中多贵人,顾允抒一看,便知这人大有身份,于是言行举止不自禁的就恭谨起来。

    “某顾允抒,不知兄台如何称呼。”

    那人看着他一下变得拘谨,露出玩味笑容,而后眼波一转,报出了自己的名字:“李香年。”

    顾允抒施礼道,“多谢李兄。”

    “……”所以他是一点都没觉得这个名字耳熟么?李香年暗叹一口气,果然是容肃闻名天下而他却始终不得人知啊!转而却又皱眉道,“顾允抒,这个名字好像有点耳熟。”

    顾允抒赧然一笑,却也没多问,想着估计是另有旁人叫了这名字,又或者是此人曾看过金榜吧。

    一路上两人相谈甚欢,不知不觉中便到了城西顾允抒暂时租住的那间屋舍。

    “雨越下越大,李兄若是不嫌弃,留下喝杯茶等雨小了再走。”顾允抒挽留道。

    李香年当然等的就是这句,推辞了一番后便恭敬不如从命。

    屋中许燕妮正在给襁褓中的婴孩做着衣裳,看见自家夫君领着一个陌生男人进来微微一惊,看他衣着华丽不似寻常学子,便忙让仆人上茶,发觉仆人拿的是一般茶叶,又嘀咕一句去换了别的。

    她原该留在家中,可百般不放心,便不顾阻挠,带着孩子一道跟着上了京。

    李香年不动声色打量着这个姿色平庸看着温婉却别有城府的女子,笑得意味不明。

    喝茶,闲聊,顾允抒侃侃而谈,李香年喝着那糟糕透了的茶水,时不时投以赞赏目光,似乎是一直在认真聆听着,而实际上……唔,时候差不多了吧,再听下去又要犯困了,该办正经事了。

    顾允抒,大康镇人,李香年看到后便动起了心思,他一直在寻找容肃变成傻子又娶了个寡妇的证据,只是始终未能找到,而现在顾允抒的出现,便提供了一个极好的机会。不过本来他准备是威逼利诱让他假造供词,哪知……呵呵,真是天助我也!

    “哎呀,顾兄!”他突然惊呼道。

    顾允抒见他拍起脑门像是想起了什么要紧的事,有些纳闷。

    “我就说刚才听到顾兄的名字怎么一阵耳熟呢!原来啊原来!”李香年表情变得凝重。

    “李兄这话何解?”顾允抒被他带着有点紧张。

    李香年哀叹一声,“我与顾兄一见如故,有些事便也不再隐瞒,你可知中榜之人皇上都要命人暗中查访他的品行,品行不端者,就算名列前茅都会被刷下,而我……哎,上次无意一看,便看到顾兄你在那刷下的名单之上!”

    “啊!”顾允抒大惊失色,“我?怎么会?”

    他一向洁身自好,怎么会品行不端!刚才一番闲聊,他已知道这个李香年身份不一般,所以此刻也不怀疑他是如何会看到那个名单的。

    “李兄可知上面写的是何缘由?”见李香年迟迟不说,顾允抒又焦急问道。

    李香年一脸为难,半晌后才凑过来压低嗓音道:“上面说,你跟一个寡妇有染,一个月前还曾为她大闹衙门……”

    一句话,恍若惊雷,震得顾允抒面色煞白,不单是他,就连内屋正听着外面对话的许燕妮也是面如土色。

    顾允抒金榜题名,许燕妮是最为欣喜的一个人,可谁知会是这么个结果!

    “其中大有误会!”见顾允抒怔在当场半晌说不出话,也顾不得男女有别了,许燕妮走出屋子便道。

    “哦?”李香年挑眉,转而又焦急问道,“那快与我说说,某虽不才,却与那审监官有几分交情,如果真有误会,我便让这审监官再去查实还你个清白!”

    许燕妮听得这话,惊喜万分,忙道:“那寡妇与我有恩,我家顾郎只是看在我的面上出手相助而已……”

    心里焦急,许燕妮便将来龙去脉细细说出,除了那段私情,浑然不敢保留,生怕他不信,又将周锦与容肃的事情大说特说。边上顾允抒听她不停说周锦二人的事心生不悦,不过现在事关前程,他也就不去阻拦了。

    而李香年听着,是眉毛越提越高,眼睛越听越亮。

    有趣!太有趣了!

    原先刺客打听到的消息都很笼统,哪有现在听的这般具体详实,李香年想着容肃当时那可怜的傻样,都快要笑死了。

    “事情就是这个样子的,我家顾郎真的是被冤枉的,请您一定要在审监官大人面前!”许燕妮说完,激动的眼睛都红了。

    李香年擦掉眼角的泪——忍笑憋出来的,道:“顾兄果然是良善之人,让李某好生感动,差点啊,差点我大延就错失了一个栋梁之才啊,顾兄且放心,某回去之后一定会在审监官那好生说明的!”

    “那就多谢了。”许燕妮松出一口气,身子因为过度紧张也虚浮了一下。

    这一局已经圆满下完,李香年也不愿再在这破小的屋子里再待,又安抚赞赏了几句后便告辞了,他还得回去备第二局。

    他一走,许燕妮的笑容就落了下来,她看着神色不安的顾允抒,想了又想,忍了又忍,最终实在忍不住,便道:“当初就不让你管那闲事的!”

    口气从未有过的重,顾允抒听着一阵刺耳,可却一句反驳的话都说不出来。

    许燕妮也意识到自己说重了,想着当初周锦的话,便又赶忙转过话题,“也不知道这位李公子是什么身份,看样子是不简单的,夫君应当与他多多交往才是。”

    经她一提,顾允抒恍然想起,他似乎都没问出他到底是谁。

    李香年,李香年,这名字倒也是有些耳熟。

    ……

    之后的两天顾允抒都过得有些胆战心惊,生怕自己那一身功名就被格了去,而待第三天他收到一封信笺时,那心才终于落了下去。

    信是李香年写来的,说是审监官已经将他从名单上划去,请他放心,而他将在学子宴上为他引荐一位大人,让他在几时几刻侯在何处。

    顾允抒看完后,真是欣喜若狂,什么叫雨过天晴,什么叫否极泰来,什么叫天上掉个大馅饼,这就是!许燕妮自然也是喜悦非常,然后更加焦急学子宴那日自家相公到底该穿戴如何……

    ……

    再说这边顾允抒被右营的馅饼砸中正喜得晕晕乎乎,那边宋丞相之子宋景明也被砸得晕晕乎乎,只可惜,不是馅饼,而是惊雷。

    宋景明,工部侍郎,为官与他父亲一向清正廉明,然而在昨日,却被查出他曾在去年贪污修筑洛河堤坝的款额共百万余两,甚至在前年为边关将士铸造弓箭时也曾以次充好收取回扣八十万两!

    这两项,都是关系着无数百姓与将士的身家性命,因此此事一报出,整个朝堂都骇然!

    只是,虽然证据确凿,却依然有很多人不信,理由很简单,这些罪证都是监察司搜集,而两个月前,宋丞相刚好得罪了左营的容大人。文武百官都知道容肃心胸狭窄气不容人,所以谁知道这是不是又是他栽赃陷害污蔑忠良,只为对宋丞相施以报复呢!

    可是就算心中揣测,众人也莫不敢言,没人敢去触怒容肃,除非自己这官当腻了这日子活腻了!于是满朝之上,除了宋之谦为子痛呼冤枉之外,全堂寂然。

    容肃听着手下汇报宋之谦那副惨样,心情有了数日以来难得的愉悦。

    “跟我斗,哼!”容肃冷冷一笑,目光中满是尽在掌握的得意,现在,他只要等着宋之谦这个老匹夫上门来求他了!

    我倒要看看你到底有多大骨气,是继续跟我作对呢,还是为了保住你那宝贝儿子的性命乖乖向我讨饶!

    这时,有手下进门,“大人,时候到了,该去学子宴了。”

    容肃蹙了蹙眉,昨日入宫之时裴元修告诉他明日学子宴似乎李香年也要赴宴,并对他的意图揣测了一番,最后得出的结论是他大概要向文人那块下手。

    对于李香年要拉拢那些书生的打算,容肃其实是一点都不放在心上的,那些书生在他眼里就是百无一用的人,还偏偏一个个自以为是的很,且不说他们是否容易被拉拢,就说他们愿意与监察司为伍了,可留着他们做什么?呵,他左营从来不养废物!不过虽然他不在意,奈何裴元修很是紧张,硬要让他也跟着赴宴,说是不管怎么样也得防着,容肃无奈,便只好应下。

    还是如墨锦衣,镶玉腰带一束,整个人便格外挺拔,容肃系好腕上盘扣,便大步走出。身姿板正,面容冷肃,于是外面虽是天和日丽一片晴好,可待他走过,却只觉阴风瑟瑟,让人禁不住打起寒战。

    这哪是去赴宴,简直就像是杀人!

    他倒要看看,李香年这厮今天要唱一出什么戏!

    只是……为什么突然眼皮跳个不停?

    ……

    宫门前,一众学子穿戴整齐侯在门口等着检查,队伍是按名次排的,顾允抒在中间。若是原来,他一定会被这个位置哀叹一番,不过今日他却是容光焕发,因为他知道,有个贵人正在里面等他。

    顾允抒今年二十三,性情一向沉稳,只是现在太过欣喜,眼角眉梢被满是压不住的浮跃。

    好不容易检查完,二百五十一位学子依次通过宫门往里面走去。皇宫之大之壮观不是常人轻易得见的,无数学子强稳着心神,表情上却还是难掩震诧,,顾允抒也不例外。

    一路行至青云殿,偌大的殿内,一排排四方桌齐齐摆设,而最上面,则置着一张盘龙宝座。

    因为时辰未至,众人到后,宫人便让他们稍作休憩,只是好久过后,除了些许几人之外走动了下,其他人都原地站立着。不过这次站立的人里面却不包括顾允抒了,因为他刚才问了下,发现跟李香年约好的时候到了。

    问了宫人那个地方在何处,顾允抒便走了过去,原本心里还很是忐忑,不过到达后看到李香年竟然早已侯在那了,一颗心就又放了下来。

    “李兄!”他欣喜道,浑然不觉边上宫人一个个看着他的目光都变得怪异起来。

    “顾兄。”李香年依然一副和善可亲的样子,甚至还拉过了他的手。

    顾允抒受宠若惊,心都颤了,只是他刚要开口说些什么,却见面前过道里走来了一个人。

    李香年看着他的表情,便知怎么回事了,悠然转身,看到浑身冒着森然之气的容肃正目不斜视的走过来,嘴一弯。

    ——好戏,上场了!

    容肃一眼看到了李香年,眉头皱起,却也不再看他,只将目光落在他边上这个书生打扮的男人身上——这人是谁?李香年怎么跟他站在这里?他这一脸见鬼的表情是怎么回事?!

    顾允抒当然是见鬼了!这不是锦娘那个傻子夫君么!他不是应该在大康镇做棺材么!怎么会跑来这里!

    顾允抒一点都不怀疑这世上会不会有如此像的两个人,因为当时还是小白时候的容肃看着他时也是板着脸浑身警惕,跟现在面前这人是一模一样啊!所以错愕震惊不过半瞬,他便惊问道:“你怎么会在这里!”

    这话一问,边上的宫人看着他的眼睛都直了!这书生到底谁啊!先与李大人如此亲昵,又对容大人如此不敬!

    容肃眉头一皱,心里有了些不祥的预兆,看着顾允抒的目光便有了些不善,于是这么一来,跟当初就更像了。

    李香年适时问道:“怎么,顾兄认识他?”

    顾允抒怔怔的看着容肃,茫然点头。

    李香年瞟了容肃一眼,笑道:“哦,是么,那顾兄倒是在何处见过他?莫不是这几日在京城?”

    “不是,在我家乡大康镇。”

    大康镇这词一出,容肃整个脸色都变了,瞬间,他什么都明白过来了!这人只怕原来在大康镇的时候就与自己认识,而他之所以出现在这,只怕一切都是李香年设的局!

    李香年看着容肃的表情变化,真是一股舒爽自心开始蔓延全身,不过依然忍着对顾允抒摇头道:“唔,顾兄是不是认错了,我与他甚是熟悉,想来他是不会去那的。”

    见他不信,顾允抒忙道:“李兄还记得那日拙荆与你所说的,他便是与我所救之人一模一样。”

    “啊?”李香年掩住唇,满是惊讶的道,“你说他与那个傻子长得一模一样?”

    顾允抒郑重点头。

    “所以你的意思是他原来是个傻子还跟一个寡妇成亲?唔,这实在是太荒谬了……你怎么会做出这等事呢?”李香年说着,已看向容肃,那表情整一个难以置信,转而又像是突然想到什么般,惊道,“呀!容大人可是失踪了四个月啊,莫不是他说的一切都是真的,你当真变成了傻子,又娶了个寡妇?”

    这是明知故问!这是装傻作痴!容肃看着李香年那副小人得志的模样,眼睛冒出了火。

    李香年却是浑然不觉危险,反而向前走了一步,上上下下打量了他一番,又用着一副比刚才更震惊的神情说道:“容大人迟迟不能言语难道这一匪夷所思之事竟是真的?哎呀,这可如何是好啊!”

    “李香年!”容肃忍无可忍,上前就要向李香年攻去。

    哪知李香年却像是早有防范一般,见他脚步挪动,自己身形一闪竟躲了过去,余光瞥园中一抹黄色,嘴唇一抿,而后像是刚才被击中一般,连连后退好几步,直退到那一堆学生里,并且喊道:“容大人!切莫冲动!”

    众学子正在静静等候,听到容肃拿一声大喝都受了一惊,再看到一人踉跄退来,不知究竟,纷纷退开,随后听得李香年又喊了那一句,目光便又齐齐的朝那人退来的方向看去。

    容肃,顿时成了焦点!

    “怎么回事!”这时,正巧赶来看到这一幕的裴元修大声喝道。

    焦点转移,一行人看到皇上驾到,慌忙跪下行礼,纷争暂时被压下。

    李香年看着一步步皆如计划好的发展,真是痛快极了,所以他在跪倒之际,又偏头冲着跪在一旁的容肃狡黠的眨了眨眼,再嫣然一笑。

    “到底怎么回事!”免礼之后,裴元修又面带不豫的问道,这两人争斗不是一朝一夕,可今日是什么场合,真是太胡闹了!

    李香年不惧龙威,只笑吟吟的道:“皇上,刚才臣弟听到了一个好消息。”

    “哦?”裴元修蹙眉。

    李香年看了一眼容肃,回道:“我们这一向不近女色的容大人原来在不久前已经成了亲了!”

    “哦?”裴元修的眉毛扬起来了,“怎么回事?”

    李香年便把打听到的关于容肃的一切说了出来,而当裴元修听到他竟变成个傻子并跟个寡妇成亲,整个人是目瞪口呆,他很想怀疑一切是李香年搞的鬼,可是李香年推出了一个有力的人证,而且他所说的关于如何得知的过程相当令人信服。不但如此,就说容肃那边,细想一下,不也很值得怀疑么!关于他四月不归的原因他说是怕被刺客知道所以才瞒着不报,当时就有怀疑,却也没深想,可现在在把两件事合着看,不是正好说明了一切么!

    于是裴元修信了,看向容肃的目光也变得极为……复杂。

    而在场的学子,原本不认识容肃的,暗中交流一番后,也纷纷都知道了,听说这么个天下谈之便色变的监察司左指挥使曾经竟然变傻了四个月并且窝在一个棺材铺里做棺材还跟一个带着个拖油瓶的寡妇拜堂成亲后,每个人的脸上都浮现出一种掺杂着不可思议以及幸灾乐祸的神情,当然,除了顾允抒。

    顾允抒此刻,早已经七魂散了六个,还有一个都是恍恍惚惚好像下一刻也要跟着散掉。此时的他终于明白为什么会觉得李香年这个名字熟悉了,原来,原来他竟是监察司右指挥使!而他以为的那个傻子,以为周锦嫁的那个傻子,却没想到竟是天下人人唾骂的监察司左指挥使容肃!

    周锦嫁给了这个天底下最坏的那个人,最可怕的那个人……顾允抒怔怔的看着容肃,看的整颗心里寒风萧瑟荒草不生!

    而他也明白了,他一直以为遇到的这个贵人,不过是彻头彻尾利用了他。

    顾允抒想说些什么,可是却发现,此时此地,再轮不到他说话的份了,于是目失明了,耳失聪了,那剩下的半个魂也飘飘摇摇飞走了。

    那边,容肃看着在场所有人的表情,整个人身上的肃杀之气燃到了鼎盛,配着黑衣森然,整个人宛若地狱修罗!他已经彻底洞察了李香年的意图,这个人费心心机设下此局,旨在让他成为整个天下的笑柄!他千防万防,却终究防不住这突然的一击!他很想将李香年剥皮抽骨再千刀万剐,可现在,却只能一口一口将心中的气忍下!

    忍得他都快要怄血了!

    李香年却似极为满意容肃的表情,不住的点头微笑以示赞扬,不过你以为戏就这么结束了么?

    嘴角浮出一丝高深笑意,李香年目光一转,看向裴元修,眉头也跟着皱起,“不过臣弟现在很疑惑一件事情呢?”

    “什么事?”

    李香年道:“皇上您想,既然容大人已经恢复记忆回了京,那容夫人呢?这么些日子以来,臣弟可从未看到过那位容夫人啊?”

    容肃心抽紧了。

    李香年冲他意味深长一笑,道:“容大人是天底下出了名的心狠手辣,所以臣弟心想,容大人醒来后会否恼羞成怒,干脆将容夫人杀了?”

    一石激起千层浪,全场哗然。

    容肃色变。

    “容大人,糟糠之妻不可弃,虽说容夫人出身乡野又是名寡妇与您天壤之别,可她毕竟与您拜堂成亲结为夫妇,而且如果我没猜错,当初还是她发了善心收留你……哎呀,恩将仇报,残杀发妻,容大人,你好狠的心啊!”李香年越说越激动,简直是痛心疾首!

    而那些学子一听,看向容肃的目光又都变了一变,刚才若说还有畏惧,而现在,皆只剩下了愤然与不齿,有些人甚至开始议论。

    李香年见群情激昂,悲愤表情不变,眸色却变得愈发不可琢磨,眼见着容肃目光都要像他吞了,头一转,无视他,只看向裴元修,万分恳切的道:“皇上!如此丧心病狂之人,我大延如何能容下!今日天下英才皆在场,它日这些人皆是我大延的栋梁,难道您就让他们眼睁睁的看着将来效仿于他!一朝大员,当起表率作用啊!”

    这话太过诛心,顿时天地皆变色。

    裴元修脸色变了,容肃的表情更加阴沉到了极点。

    原来,他要的不只是他成为天下人的笑柄,他更是想要了他的命!

    李香年!李香年!真是好手段啊!

    在场的学子,早就对容肃心怀厌愤的,听到李香年这么说了,血气方刚之下,也不管是生是死,跪下便开始请旨。而一个开了头,其他的人也跟着跪下,一时之间,整个青云殿里满是学子对容肃的批判与训斥!

    他们是正义的,容肃是邪恶的,就算是死,他们也在所不辞!

    容肃看着这一切面沉如水,眼中蓄着无穷无尽的怒火,他很想把这些该死的人全部都杀了,可他知道他杀不得!而如果继续让事情演变下去,只怕就不好收场了!

    那么……

    转过头,视线对上那双流光转转的眸子,容肃明显的感觉到了喉间的血腥味,他忍了又忍,咽了又咽,待确认自己能将那句话完整的说出来后,他开口道:

    “谁说我将她杀了的?”

    全场再次掀起轩然大波。

    容肃看着李香年错愕的表情,嘴角一抿,带着满是杀气的笑意说道:“看来李大人还未收到我命人送出的喜帖啊。”

    ……

    作者有话要说:8000字的大章,够了蛮?o(╯□╰)o【不够也没了←_←】

    ~\(≧▽≦)/~啦啦啦,这下容大人真的被玩死啦!好开心啊好开心!不过,以为这就完了么?NONONO,小李子将他玩死了,周夫人还要将他玩活呀,死去活来神马的太有爱了\(^o^)/~

    嗯,周夫人终于要从地牢中粗来啦!!!期待女王攻强势回归!!!

    容大黑被李小贱欺负的这么惨,就靠你来报仇啦!!!【容大黑怂爆了的感觉是肿么回事!】

    【下面是推文时间】

    俺家西皮鱼萌萌开新文啦,她的故事也是很有爱的,她的坑品也是很有保障的,大伙不要大意戳下去吧!

    《穿越之相贱成欢》

    【以下是感谢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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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其实我怀疑乃们连着丢是*抽了,因为墨鱼仔就在怀疑自己没丢上的情况下给别的作者一连丢了几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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