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推荐阅读:深空彼岸龙王殿重生之都市仙尊财运天降花娇好想住你隔壁特种奶爸俏老婆妖夏总裁爹地,妈咪9块9!暖婚33天

笔下文学 www.bxwxx.com,最快更新与花共眠最新章节!

    应怀真想不到,今生竟然在这种情形下跟熙王照面。

    ——熙王爷赵永慕,自然就是将来的新帝,也是最终阻断了应兰风仕途,一纸诏书叫整个应氏派系大厦倾覆之人。

    敏丽陪应怀真入了香房,见她有些儿神不守舍,便不放心,应怀真只得打起精神来,笑说:“本是我来陪姐姐跟伯母的,如今竟叫你来陪我了?你快些去,不要在这里耽搁,不然我也一来不得清静歇息,二来更于心不安的。”说着,便笑着把敏丽往外推。

    敏丽也有些担心母亲,毕竟不能只叫熙王陪着,又见有内侍在此,便叮嘱说:“那你自在歇会儿,若有什么不妥,就让他们去叫我。”

    应怀真答应了,敏丽便出门去了。

    敏丽退了后,应怀真只得进了内室,打量着这房间收拾的果然干净清雅,倒也不觉得如何不自在,她便到榻上坐了,手拄着旁边的小桌,仔仔细细在脑中回想有关熙王的事。

    不料所得居然极为有限,除了有一次曾照面过,其他据应怀真想来,这熙王原本竟是个无声无息、没什么印象之人,只是在最后那场巨变中,他的名字才蓦地横空出世似的……被她牢牢记住了。

    然而倘若熙王真的是个默默无闻的寻常之人,又怎么会历经太子倒台,肃王谋反等事,最后却给他平平坦坦地登上皇位了呢?

    而那一次的相见,也并不寻常,因为应怀真跟熙王的那次照面,是在宫内。

    那次应兰风带她入宫,皇帝见了她,又是格外高兴,特意叫她同座用膳。

    正谈笑中,忽然外面内监来报说:“熙王爷进宫请安来了。”

    皇帝淡淡地说了声宣,应怀真抬头看去,就见一个清俊风雅的年青人缓步踱了进来,上前躬身行礼,姿态倒是极好的。

    然而她只是看了那么一眼而已,当时的熙王对她而言,还不如面前那一盘新鲜的菜色更吸引人。

    耳畔隐隐约约倒是听了几句话,如今搜肠刮肚地回想,只模糊记得皇帝曾问他关于熙王妃之事,而熙王道:“她的身子虚……近来越发欠安,便不曾进宫……”而后皇帝也没说什么,只叫好生调养保重,如此之类。

    应怀真思忖了半天,又想给前生的自己几个耳刮子:能别忙着吃东西么?竖起耳朵仔细听听这些说话该多好呢?不至于现在一团儿空白。

    但当时怎能想到呢,这个看似很不起眼儿、也并不如何受皇帝宠爱的熙王,最后竟会是坐上九五至尊皇位的那个?

    正想着,内监放轻了脚步进来,躬身问道:“汤水备好了,请二小/姐慢用。”

    应怀真正也有些想的头疼,便接了,吹了吹,尝了一口,觉着味道清淡,倒也可以入口,便慢慢地喝了。

    一碗汤药喝过之后,不知不觉身上就有些倦意。

    那内监在旁看着,见她有些困倦,便轻声又道:“二小/姐可去那榻上歇息片刻,被褥都是崭新的,王爷还没进来睡过呢。”

    应怀真答了声,却并不动,毕竟这是熙王休憩之地,进来暂歇已是破例,怎么好再大喇喇地去躺了睡呢?

    那内监见她手拄着桌子,微微闭了眼睛有些打盹儿之意,便悄悄把药碗端了起来,又看应怀真,见她渐渐地地趴在了桌上,竟是睡了过去。

    内监便不再做声,只轻手轻脚地便又出来,把碗交给小内侍拿走,自己便站在门口。

    片刻,就见熙王摇摇摆摆而来,到了门边,便问道:“人可还在?”

    内监点头道:“方才喝了药,有些睡着了。”

    熙王应了声,又思忖着自言自语道:“不知好些了不曾?”

    内监见他是个要进去的光景,便把门轻轻推开,熙王果然迈步进了室内,才走一步,又回头道:“开着门便是。”

    熙王转到里屋,一眼便看到应怀真坐在榻边儿上,歪着身子趴在桌上睡着呢。

    他微微一怔,走近了几步,望着应怀真闭眸熟睡,长睫动也不动的光景,静默片刻,便缓缓伸手探过去。

    修长的手指往前,将要碰到应怀真的脸颊之时,忽然一停,熙王打量着她的眉眼神情,半晌,才低低地笑说:“我忽然记起来……你究竟是有些像是谁了……”

    一梦沉酣,应怀真醒来之时,却见自个儿正歪倒在榻上睡着,慌得忙爬起来,正有些不知所措,转头却敏丽正在小桌对面儿坐着。

    敏丽见她醒来,便笑道:“真真是个睡美人儿,看你睡得这样好,我都不舍得叫醒你。”

    应怀真本正震惊,见她也在才心安,揉揉眼睛道:“我睡了多久了?熙王爷呢?”

    敏丽看着她懵懵懂懂之态,越发笑道:“别怕,其实也没多久,大概半个时辰罢了,殿下也是方才才回去的,我就来看看你,才坐了一刻钟不到呢。”

    应怀真脸上有些微红,忐忑问道:“姐姐,我可是失礼了么?”

    敏丽笑道:“什么失礼呢,不必在意那些……我同你说,这位熙王殿下,原本跟我们是早就认得的,他小的时候,我哥哥常常带他回家一块儿玩耍,是最熟悉不过的……他人也极好,性情最是和善亲切,毫无皇子的骄奢之气,后来他出了京,彼此才远了,如今再重逢,我见他的举止神情,却好像是还没有变,跟小时候一样似的。”

    应怀真只是听着,不敢多嘴,是试探着问:“姐姐,他毕竟是位王爷……真的有你说的那样好?”

    敏丽道:“王爷也是分人的,你瞧肃王,便无人敢招惹他……至于太子,更是人人敬畏了,只是永慕哥哥不一样……其实我也知道他回京来了的消息,也零零散散地听人说起来,虽然皇上不是很宠爱永慕哥哥,但却是个难得的好人,底下人人称赞的。”

    应怀真琢磨了会儿,忽然记起一件事来,便问说:“那他成亲了不曾,王妃又是谁呢?”

    敏丽听了,歪头想了会儿,说:“本来是成亲了,王妃……隐约记着是礼部员外郎之女……然而前两年竟病死了。现在还并没再娶呢。”

    敏丽说着,忽然吃吃笑了起来,看着应怀真道:“你这鬼丫头,怎么竟问起这个来了?莫非是看永慕哥哥人生得清俊,就……”

    应怀真本一头雾水,想来熙王很快就会再有一位“王妃”了,只不知道究竟会是谁?

    忽然听敏丽又打趣自己,一时红了脸,便啐道:“姐姐比我年长,再怎么也先轮不到我的。”

    敏丽听了,便也适可而止,只笑说:“罢了罢了,知道你脸皮薄,我便不招惹你了。”

    两人斗了几句嘴,应怀真却又暗暗在心中自省,方才问的的确是唐突了些。

    又说了会儿话,应怀真喝了几口水,两人挽手出来,乘车回府。

    因应怀真在外耽搁了大半天,便没有再在唐府久留,回唐府略坐了坐,就出门乘车回家了。

    才回了应公府,进了二门,就见有个丫鬟笑迎着说:“二小/姐可回来了,春晖少爷找了你一上午!”

    应怀真惊诧道:“春晖哥哥找我做什么?”

    丫鬟笑道:“佩少爷也来找过呢,不过佩少爷这会子出府去了,姑娘只去春晖少爷的书房就知道了。”

    应怀真不知究竟发生何事,便同吉祥往应春晖的书房而去。

    因应春晖性子单纯活泛,又有些不拘小节,这两年内,两人之间也比别的姊妹亲近些,多半是春晖跑来找应怀真,或送些小玩意儿,或说些外头的趣事,偶尔应怀真也来寻他,要一些书看、给陈少奶奶请安顺便见他之类。

    应怀真也知道春晖有时候最喜欢无事生非,虽然着急找她,未必就会有什么要紧的事儿,只是前去看看倒是无妨。

    顷刻便到了春晖的书房,见两个丫鬟站在门边上,见她来了,便喜道:“二小/姐到了。”

    应怀真才在门口露面,一眼就看到应春晖从书桌后头跑出来,手中拎着一张纸,火上房似的叫嚷说道:“妹妹你可回来了!快来看这个!”

    应怀真忍着笑,道:“又有什么了不得的?竟这么着急似的给我看?”

    应春晖欲言又止,只跺脚说:“你只是快看,只说这诗写得好不好?”

    应怀真听了这句,更加认定他是在“无事生非”了,便忍着笑道:“以后你的房子着了火,我可也是不理会的,谁让你平日里总叫‘狼来了’呢,次数多了,真的也当做假的了。”

    一边奚落着,一边果然就取了那纸在手上,端着仔细看去,只见上面写得是:

    江南有丹橘,经冬犹绿林。

    岂伊地气暖,自有岁寒心。(注4)

    应怀真一看,陡然惊心,不由说道:“好诗!果然是写得好……”忽然又疑惑起来,便先不去急着乱夸,只问应春晖道:“这是谁写得?”

    原来这两年里,应春晖因上学,不免跟一些年纪相仿的少年厮混的极好,只因他性格好,所以很得人爱,而这些少年里头,也有一个叫做“凌绝”的冤家对头。

    先前应春晖也夸奖过几次凌绝写得好诗,只不过那些诗多半都是应怀真早就滚瓜烂熟,甚至可以倒背如流的,于是每次听了,只是哼一声罢了。

    前生已经为此疯了一次,那时候,每看到凌绝的大作,都要用尽万千言语夸奖才好,几乎想要每个自己认识的人都也倒背如流……真真痴狂的无法自/拔。

    此刻今生,报之的无非是一声冷哼,一个白眼,其他,就算再为此说上一句话也都嫌多。

    因此此刻见应春晖雀跃至此,而这一首诗偏偏是她从未听过见过的,于是便起了疑心,怀疑是不是凌绝的大作,倘若真是他的手笔,那自然是不能夸的,要“呸”一声才好。

    不料应春晖笑道:“你也说是极好的,可是不是呢?”

    应怀真打定主意不开口,先要问出是谁所做才好,见应春晖这个模样,认定了八分是凌绝所做了,毕竟评心而论,这诗做的的确是极好,不仅工整,且意蕴极佳,如果说是出自凌绝的手,也不出奇。

    应怀真就道:“这也分人的,若是人品欠佳之人所做,那……”

    应春晖不等她说完便哈哈大笑起来,笑了会儿,才道:“你敢说嘴?你道这诗是谁写的?正是二叔父的手笔!你可说好不好呢!”

    应怀真呆了呆,本以为耳中听见的会是“凌绝”两字,陡然换了“二叔父”,一时竟转不过弯来,不知应春晖的“二叔父”是谁,隔了会儿,才浑身一颤,道:“你说的莫非是我爹?”

    应春晖看着她呆怔的模样,越发大笑起来:“你可是傻了,我的二叔父,不是你父亲又是何人呢?”

    应怀真震惊不已,仔仔细细又把那首诗看了一遍,看着“江南”两字,又看到“经冬”,“岁寒心”等词,岂不是正合了应兰风此刻身在南边儿的处境?一时忍不住,眼中热泪便涌出来,怕滴落在纸上,又忙擦去,喃喃地说:“真的是我爹爹所做?”

    应春晖才止了笑,道:“我骗你做什么,这是我从外头抄回来的,如今京内已经是传遍了!听说是二叔父写给病中的林御史大人的,林大人一见便连声称好,是他身边儿的人传了出来……才一上午的功夫,外面人人皆知了,还能有假?”

    应怀真先是掉泪,却是感动至喜极而泣,此刻死死地看着那一张纸,不肯相信自家老爹竟有这种才气,却又只能相信:这一次,不是她暗中弄鬼,的的确确,是应兰风自己做了一首好诗出来。

    此生竟有这等造化,怎不叫人感叹?怎不叫人喜悦?

    其实应怀真并不清楚,应兰风本身便有几分才气,只是因向来仕途阻衰,更是无暇他顾,渐渐消磨了意气。

    自应怀真假称他做梦写了那首送林沉舟跟小唐的诗后,让应兰风精神大振,此番又放了出去,见识过许多不同的风土人情,经历了更多匪夷所思的情形,整个人同过去又是大为不同,一日有感而发,灵感如涌,便有了此诗。

    应怀真确信是应兰风所写之后,心中的喜悦无法遏抑,举着那轻飘飘地一张纸,简直爱不释手,其狂喜欣慰,比春晖更有过之而无不及,竟在屋内转了几圈儿,边看边笑,道:“是我爹写得,我爹写得!太好了!”

    忽然想起来要告诉李贤淑知道……于是便匆匆往外跑去,一边儿回头对春晖说:“我先拿走了,回头再给你送回来!”

    应春晖张手要叫住她,不料只说了一个“小心”,就捂住了眼。

    原来应怀真正跑到门口,冷不防门口又走出一个人来,两下便撞在一起。

    应怀真猝不及防,一头撞在那人胸前,耳畔只听“嗤啦”一声,手中的诗已经在这一撞间被撕成两半了。

    应怀真撞得昏头昏脑,顾不得去摸头,呆呆看了看手中被撕成两半的诗,心疼之极!

    再抬头,忽然看到面前之人,一时心中又惊又气,忙后退一步,指着来人道:“怎么又是你?”

    门口站着的少年,已隐约有了些玉树临风之意,一张脸越发出落的脱俗标致,只是气质上不敢亲近,有些冷若冰霜之意,正是凌绝。

    凌绝被猛然一撞,胸口隐隐做疼,那张冰山似的脸上便更多了几分不悦,听应怀真如此说,便冷冷说道:“是恶人先告状么?明明是你撞了我,不肯道歉,倒要反咬一口?”

    应怀真心道:“早知道是你,越发撞得狠一些,撞死了倒也干净。”

    面上却冷冷淡淡地,斜睨着凌绝,道:“我只说了一句,凌公子倒不依不饶地补上这么若干,不知道要咬人的可是谁呢?罢了,我不与闲杂人等一般见识。”说着,一扬头,哼了声,迈步出门去了。

    凌绝被堵了一句,待要还嘴,对方已经走了,何况跟个小丫头拌嘴,却也不是他素来的作风……只不知为何每次应怀真都会惹得他失态。

    凌绝便恨恨地,回头对应春晖道:“不是我说,府上这位二小/姐着实的泼辣凶悍,府上其他几位小姐我也见过,都也是极有教养的名门淑媛,怎么偏偏她竟是这般模样?”

    应春晖因方才看了一番热闹,早笑得乱拍桌子,闻言便回答:“你问我?我问谁去?我这位怀真妹妹,可是人见人爱无人不夸的,凡见过的,都说她太过懂礼了,不知为什么一见着你,就跟变了个人儿似的……大概是前辈子的冤孽!哈哈!”说着又乱笑起来。

    凌绝自诩从未做什么破格的坏事,竟然不知哪里得罪了应怀真,自跟她认得,算来也有四五年了,这份宿怨跟恨意似乎从未改变过……

    凌绝虽然是个冷清之人,但被人无端这样地记恨抵触着,也难免觉着有些气闷,何况除了应怀真外,远的不提,就说应公府里的应翠应玉,以及应蕊,见了他无不是小心翼翼,唯恐惹他不快,都是以他为重的姿态,对比之下,真是越发又生了几分闷意。

本站推荐:我的绝色美女房客逍遥兵王权路风云最强高手在都市美女总裁爱上小保安:绝世高手鬼医圣手我的冰山美女老婆终极美女保镖我老婆是冰山女总裁绝世名医

与花共眠所有内容均来自互联网,笔下文学只为原作者八月薇妮的小说进行宣传。欢迎各位书友支持八月薇妮并收藏与花共眠最新章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