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推荐阅读:深空彼岸龙王殿重生之都市仙尊财运天降花娇好想住你隔壁特种奶爸俏老婆妖夏总裁爹地,妈咪9块9!暖婚33天

笔下文学 www.bxwxx.com,最快更新与花共眠最新章节!

    凌景深昨儿接了城郊幽县的一名旧友,名唤陆波,也是管囚狱的,因为押解一名要犯到刑部来,顺便就跟他见了面儿。

    两人晚上喝了一回,因凌景深当夜值班,便又留他在刑部自己的卧房里睡了一夜。

    直到天明,凌景深换了班,打着哈欠回到房中。陆波已经起身梳洗,见凌景深进门,便回头笑道:“又是一夜?这么些年难为你怎么熬下来的。”

    侍从打了水来,凌景深也洗了脸,拿了帕子擦手,道:“无非是习惯了,你难道不是的?”

    陆波笑道:“我哪里不过是区区县衙牢房罢了,关押的也极少有穷凶极恶或罪犯滔天的重囚,上头查的又不严,好歹比你这里轻快些。”

    以往凌景深值了夜回来后都要先睡一觉,然而因友人在,便叫小厮去准备早饭,一边说道:“论起你的资历,也该是升迁的时候了,怎么还不见动静呢?”

    陆波哼了声,道:“这天子脚下,周围几十个城县,从上到下当差之人,哪个不是削减了脑袋想要进京当官儿呢?我又没靠山,只谈资历有何用?每年虽有升迁的机会,却早给那些有门路的恶狗扑食般抢了去,哪里轮得到我呢。”

    凌景深也明白这个道理,无奈地拍拍他的肩膀,安抚道:“别说丧气话,去吃早饭是正经。”

    陆波便也笑道:“想来我交好的人里,你算头一个,你倒也给我争口气,速速跳出这个地方,也当个只手便能翻云覆雨的差事……到时候岂不是轻轻易易地就能把兄弟我调回来?气死那些王八犊子。”

    凌景深大笑道:“那你回去后,好歹一天三炷香地求菩萨保佑,菩萨见你心诚,备不住一心软就答应了。”

    陆波道:“那我求菩萨保佑我升迁岂不是更便宜写?做什么还要绕个弯子求你先升?”

    两人说说笑笑,便去前面用餐。

    吃了一半,陆波忽然想起一件事来,便道:“我影影绰绰听说……这京城内应国公府内的二爷……从泰州调任回京了?不知有没有这回事,你可知情?”

    凌景深见他忽然提起此事,便道:“你也听说了?早回京来了,如今在吏部供职。”

    陆波愣了愣,一时竟没继续吃饭,凌景深道:“怎么了?无端端问这个,莫非是有缘故?”

    陆波见他问,琢磨着回答:“这位二爷的事儿,想当年我也隐约知道些,听闻他发妻早死,后来又娶了一房,是不是姓李的呢?”

    凌景深听到这里,便知道果然有缘故,就也停了筷子,问:“自然是姓李的,上回我在兴泽楼里还见过他的那位舅哥,带着个八/九岁的伶俐孩子,他的乳名倒也怪,叫什么‘土娃儿’。”因当时小唐曾这般戏弄过李霍,因此凌景深记得真切。

    陆波听到这里,脸色微变,喃喃道:“坏了……”

    凌景深心知有异,忙问:“什么坏了?”

    陆波定了定神,才道:“你有所不知,如今我那县衙的牢房里关着个人,怕就是公府二爷的舅哥了。”

    凌景深忙催问端详,陆波将李兴李霍跟那些恶童跟几家豪绅间的纠葛说了一番,道:“论起来原本这人该是清白的,毕竟起因是那些孩子殴打李霍……怎奈他们势不如人呢,那大老爷又是个欺软怕硬的,当下就硬判了。”

    凌景深甚是震惊,问道:“这是怎么说的?李兴可是应二爷的舅哥,好歹也跟国公府沾亲带故的,这些人的靠山莫非比应公府还厉害?”

    陆波嗤之以鼻,道:“坏就坏在这里,这李兴被拘拿了之后,半个字也没提跟应公府的关系,但凡他吱一声,大老爷又怎么会这样西北风刮着似的偏向一方呢?”

    凌景深也很是愕然,又问:“他怎么竟不说的?可他既然不说,难道你们也不知道?”

    陆波苦笑道:“我隐隐地记得他家是有个大女儿嫁得很好,仿佛是个什么京官儿……只不过那已经是七八年前的事儿了,偏应二爷这段时候又不在京内,因此竟都给忘了!虽然也听别人提过三言两语,怎奈并不真切,他自个儿又不提,所以也并不当回事儿。”

    陆波说完,又念道:“如今真的是国公府的亲戚,这可如何是好?现在国公府的人并不知道……若是知道了,怕是不会甘休。”

    凌景深皱眉琢磨了会儿,忽然说道:“你别只是忧心国公府如何,我只怕,另还有个你万万得罪不起的人呢。”

    陆波一愣:“还有谁?难道比国公府来头还要大?好兄弟,你快跟我说说。”

    凌景深不由笑了两声,道:“其实也不算很大,不过这个人如今在大理寺供职罢了,就是这个……”凌景深说着,便抬起右手,伸出三个指头。

    陆波睁大眼睛,呆看了一会儿,忽然打了个哆嗦,道:“你说的该不会是那位斩了泰州知府的……”

    凌景深嘿嘿笑道:“可不就是他么?你说跟国公府相比如何呢?”

    陆波做不得声,半晌才愁眉苦脸地说道:“这是怎么说的?本以为是个无权无势没什么靠山的人,如今竟扯出两座大山来,先前还说想法儿升进京来,如今看来,却还是要先想个法儿保住命才好!”

    凌景深见他急了,才道:“不急!他虽然难缠,不过我同他相交还好……何况此事跟你关系不大,我如今有个让你转危为安的法子,你可愿意?”

    陆波急忙靠过来,道:“这还有什么愿意不愿意的?你只是快说,横竖别眼睁睁看我沾着这趟浑水脱不了身。”

    凌景深俯身过去,靠着耳朵唧唧喳喳说了一番,陆波连连点头,末了,凌景深便叫了小厮过来,吩咐他去大理寺,如此这般行事。

    因此小唐前往刑部之时,正好跟李霍错身而过。

    凌景深见他果然来了,便笑说:“果然这一次我没白多心,若不是个要紧的事儿,你自然不肯特意来一次的。”

    小唐道:“既然知道是要紧事,怎么不自己过去见我,反叫个人来叫我跑这一趟呢?我昨晚可是一夜没睡。”

    凌景深越发笑道:“这可巧了,我昨晚也熬了一夜……若不是为了你这档子事儿,我也早睡了。”

    小唐见他双眼略有些乌青之色,才知道他昨晚上值夜了。

    凌景深又道:“若是我自个儿,我也早去见你了,何必费事叫你跑。”说着就把小唐让到自己内室,陆波便出来相见,报了姓名,凌景深便叫他把幽县发生的事儿说了一遍。

    陆波详细讲了,又道:“原本这件事跟李兴无关,只是孩子打闹罢了,只因他把那三四家跟随的下人们都打得不轻,那几个挑事儿的孩子又被他儿子李霍打伤了,所以这几乎人家联起手来,竟不肯善罢甘休。”

    凌景深见小唐沉吟,便问道:“如何?事儿都跟你说了,你打算怎么做呢?理还是不理?”

    凌景深也并不知小唐跟李家究竟是有何关系,只是看那日在兴泽楼他的表现有异,故而听陆波说起来的时候才特意多留了心,若小唐不来,那自然无事,没想到他竟来了。

    小唐略微沉吟,便道:“多谢陆兄弟据实相告,只是还望不要把这件事告诉他人,并同我相见的事也一并守口如瓶,可使得?”

    陆波急忙允诺,小唐又跟凌景深道:“我先回去了……等事儿完结了再跟你说话。”

    凌景深知道他是要安排行事的,也不阻拦,便送出门外。

    是夜,李贤淑先去回明了应夫人,说明日要回娘家一趟,应夫人早听许源说了,自然许了。

    不多久应兰风回了府,李贤淑便拉住了他细问端详。

    应兰风道:“说起此事来委实有些蹊跷,原本那县令只是支吾,被我一再催问之下,才向我透露,原来这起初带头欺负土娃的一家,姓孟,跟扬烈将军孟飞熊是堂兄弟的关系,所以时常作威作福不可一世,不料昨儿还不到中午,就有孟将军的一员副官亲自去了一趟,传了孟将军的话:说李兴这案子若不秉公处置,冤屈了好人的话,谁判的,孟将军就亲自去打死谁!”

    李贤淑虽然回了京内,却并不知道这京里头官员的来历,更不知脾性如何了,听到这里,便吐吐舌头,道:“这人竟这么厉害?一定是个大官儿?做的倒是好!”

    应兰风笑道:“说起来也不算什么大官儿,只是凡京内的人都知道,孟飞熊是天生的性烈如火,若是惹得他脾气发了,任凭你是谁,是比他官大还是官小,一概不放在眼里……你可知道肃王厉害?有一次两人酒宴上遇见,不知为什么一言不合,孟飞熊竟挥拳打去,害得肃王跌坏了腿,亏得皇上圣明,才饶了他的死罪……”

    李贤淑又是震惊又忍不住笑,道:“阿弥陀佛,世间竟有这样的奇人?我虽没见过肃王,但自进京,但凡是说其他的人,无不怕的什么似的……他竟倒好,反上去把人打了?”

    应兰风无奈苦笑道:“可不是么?我近来在吏部看了许多官员的记录,这人论武功论谋略都是一等一的,又有资历,可就因为他这个性子,所以原本该几次升官,都给拦下来,至今还是个五品的扬烈将军罢了。”

    李贤淑听到这里,却又叹了声,道:“这可真是的……这世道不许好人出头不成?不过,若换了我,也不受那鸟气,倒不如痛痛快快地好!”

    忽然又转怒为喜,笑道:“这孟将军如此耿直了得,那县官必然是怕了,才忙不迭放了哥哥?”

    应兰风笑道:“可不是么?若还不放人,等孟将军动了火,轻则打伤,重则打死,谁说的准呢?”

    李贤淑笑道:“我可算是放心了……”又把明儿要回娘家看看的事儿也跟应兰风说了。

    应兰风道:“你去看看也是好的,我听说最近三妹妹也说了亲……”原来这两年里头,李贤淑的二妹已经成亲,果然是跟甜水巷那家的小子。

    李贤淑便应了,又喃喃道:“老三是个心高气傲的主儿,不知道是跟谁家说成了呢?”

    应兰风随口道:“我也不怎么清楚,倒仿佛也是个官宦人家。”

    李贤淑听见,便念念叨叨,又问他是不是把李霍在府内的事儿告诉徐姥姥了,应兰风道:“我自然是说了,本来他们慌得什么似的,又不知孩子去了哪里,嫂子急得哭天抢地要跳井呢……咳,亏得佩儿亲去吏部对我说的明白,不然小厮们去传话,未免颠三倒四说不清楚。”

    李贤淑想到应佩,便点点头,道:“这孩子倒的确心细能干,只希望……”

    应兰风似听非听,自走到桌旁坐了,看着那一盏灯光出神,心中想:“虽然哥哥的事好歹了结了,但……孟将军无端端又是从哪里听说了此事?真的只是巧合不成?”

    次日五更时候,天还未亮,李贤淑早早起身,叫人唤醒李霍,准备出门到幽县去。

    那边应怀真听了吉祥来唤,也睡眼惺忪地起来,吃了两口汤面,便被应兰风抱着出了门。

    应兰风把她送上车,摸着头叮嘱:“回去告诉你姥姥,给我带好儿,说我改日再去请安,让她老人家宽心,保重身体。”应怀真一一答应。

    果然许源早就给李贤淑备好了所有要带之物,随行的小厮有七八个,丫鬟也四五个,赶着两辆马车,四匹马,出城往幽县而去。

    从早晨一路走了两三个时辰,终于到了幽县,应怀真跟李霍趴在车窗边往外看,李霍便给她指点几处好玩的地方。

    正在大路上慢慢而行间,忽然听得耳旁一阵急促的马蹄声响,从后滚滚而来,隐隐地还有呼喝之声,令人心惊。

    应怀真跟李霍挤在车窗上,一起往后看去,却见有两员武官打扮的彪形大汉,骑着两匹油光发亮的健马,从后面急奔而来。

    李霍见那马上汉子十分雄壮,威风凛凛地,不由“哇”了一声,满眼羡慕,应怀真歪着头问道:“他们是谁?像是京里的武官,怎么在这儿赶路似的呢?”

    李贤淑本没理会,闻言也凑过来看了一眼,也没头绪。

    刹那间,那两个人已经一前一后策马而来,经过马车的时候,便扫了一眼。

    应怀真见那人一脸胡渣拉碴,两只眼睛却生得格外凶猛,煞气十足似的,她的心没来由地颤了一颤,竟觉着有些害怕,不由自主便缩回李贤淑怀中去。

    李霍在旁却不错眼儿地盯着看,仍是满脸艳羡。

    那武官扫了一眼应怀真,又看看李霍,他身后那副手便叫说:“让开,让开!”前方行人闻言,纷纷避让。

    刹那间,这两人已经越过马车,风驰电掣地远去了。

    李霍兀自趴在车窗上,伸长脖子往外看,喃喃地说:“他们是什么人呢?好威风!”

    忽然听前方两个小厮说:“这不是孟将军吗?他来这儿做什么?”

    另一个说道:“前天我还听说他不在京里,在燕翼那边练兵呢,什么时候回来的?”

    这两人惯常在府外头厮混,对京城内各色消息自然十分灵通。

    李霍听了,不由眼睛发亮,道:“原来真的是个大将军!”

    李贤淑却愣了愣,心中想起昨晚应兰风说的那番话,不由忐忑,心道:“这位孟将军来幽县做什么?昨儿他明明做了好事,难道……是要反悔不成?”

    生怕有变,当下赶紧叫小厮快些赶路!

    果然,刚拐过巷子,远远地就看到李家门口围着一大堆人,还有两匹高头大马,在人群中十分清楚。

    李贤淑心头一惊,来不及坐车,赶紧跳下车来,便往前奔去。

    应怀真跟李霍不明所以,手拉着手下了车,也往前跑去。

    丫鬟们见状,赶紧跟上,那些小厮们都是许源手下的能人,一个个十分机警,早在许源下车时候就已经在前开路,口中喝道:“快快让开,应国公府二奶奶回家来了!”

    那些百姓们们听到“国公府”二字,吓得纷纷避让。

    李贤淑跑进门去,心中惊跳不已,抬眼却见一个身材魁梧胡子拉碴的军官从娘家屋里出来,四目相对,李贤淑的心一阵狂跳。

    那军官双眸睥睨,大喇喇地仍是抬腿走了过来,李贤淑身前那小厮知机,便迎着上前跪地行了个礼,道:“给孟将军请安,小的们是国公府的人,今儿伺候我们二奶奶回家来的。”

    孟飞熊闻言,才略站定,看了李贤淑一眼,“嗯”了声道:“失礼了。”

    李贤淑忙还了礼,这才问道:“不知孟将军今日到我娘家来,有什么事么?”

    孟飞熊才要回答,忽然听到门外有人叫骂道:“你这该死的小子还敢回来?上回给你跑了……今日必然打死你!”

    又有人道:“我怕你么?有种你跟我打!别叫他们帮手!”

    顿时一片鼓噪之声,李贤淑忽然记起应怀真跟李霍还在外头,后面这声音却是李霍在说话,她生怕有个闪失,当下忙转身奔出门去。

    先前李贤淑虽进了门,李霍跟应怀真跟在后头,剩下两个小厮跟几个丫鬟伴随着,谁知还没到门口,就见对面来了一伙人,当前领头的居然正是之前跟李霍对打过的孟家的混小子,领着十几个身强力壮的小厮,个个手中提着棍棒,一副杀气腾腾之态。

    原来昨儿县官忽然放了李兴,这孟家很是不解,他们横行惯了,自然窝着一肚子气,幸好还算有几个明白人,处处劝着,才没另外生事。

    不料今儿孟飞熊来了,即刻有那些好事之徒去告诉了孟家小子,这孟小子是在李霍手中吃了大亏的,又因是他们家里的独苗,从小娇生惯养如小霸王一般,早恨不得将李霍置之死地才好,如今听说他叔叔来了,只当是来给他撑腰的,那还怕什么?顿时便兴头起来,叫了十几个小厮拿着棍棒,就想顺势前来把李家的人一概打死!

    两下相见,分外眼红,李霍把应怀真挡在身后,虽然见这么多人在跟前,却丝毫不怕,跟孟小子叫骂完了,又急忙吩咐小厮跟丫鬟道:“待会儿你们不用管我,只务必护好了妹妹!”又跟应怀真道:“怀真你别怕,等会捂着眼睛什么也不要看。”

    应怀真见对方人多,十分紧张,拉着李霍的胳膊道:“别跟他们打,好汉不吃眼前亏。”

    李霍不屑地看着孟家小子,道:“他们都是孬种,不是好汉子,我若怕他们,岂不是比他们还不如了?”

    正说了这句,便听到有豪爽的笑声响起,有人道:“不错,他们都是孬种,你很不用怕他们!”

    众人一惊,齐齐抬头看去,却见李家门口,先是李贤淑跑了出来,而后却是那位先前进门去了的军官。

    孟家的小子一见此人,喜得跑过来仰头叫道:“叔叔!”此时此刻,还以为孟飞熊是站在自己这边,当下又得意洋洋地向着李霍道:“你今日是死定了。”

    李霍暗暗警惕,李贤淑已经赶紧把应怀真抱了,也回头看孟飞熊,究竟不知他是敌是友。

    众目睽睽之下,只见孟飞熊出了门,垂眸看了一会儿孟家的小子,忽然一抬手,只听“啪”地一声,老大一个蒲扇般的巴掌落下来,把孟公子打得如一个断线的纸鸢,“嗖”地便向旁边飘了出去。

    底下人一看,都惊呆了,孟家小子跌在地上,像是被人狠狠摔在地上的蛇,浑身上下每一寸骨骼都在疼痛,懵头懵脑叫:“叔叔!”竟疑心是不是他打错了人。

    不料孟飞熊指着他,道:“老子本来不想去见你们,你这小畜生倒自己找上门来,那也好,你给我听清楚了:以后若还仗着我的名头做这些丧尽天良的狗屁事,老子不跟你废话,只把你的卵蛋割下来,塞在你那花花肠子里,也好绝了你们这只会仗势欺人的劣根!免得留着给孟家祖宗丢脸!”

    孟小子听了这话,又惊又怕,不知如何是好,正想哭呢,孟飞熊冷笑一声,见旁边一个小厮正有瑟缩躲闪之意,手中却还握着那打人的棍棒,孟飞熊便道:“你们一个个也给老子听好,以后若还是帮着他做这些恶事,就如此棍!”

    孟飞熊说话间一抬手,手掌如刀,横切出去,只听得轻微“咔嚓”一声,那如儿臂粗的棍棒竟然应声断开,断口平整,如刀切的一般!

    孟小子见状,那哭腔还没冒出来,就又猛地噎了回去,又伤又惧,索性晕了过去。

    那些小厮也吓得发一声喊,扔了手中棍棒,四散逃开,有几个把孟小子拉住,横拖竖拽地架着逃走了。

    此刻在场的人都看呆了,一个个如同雷惊了的□□,半晌没有声息。孟飞熊见那些人飞速逃窜,这才哈哈大笑,回身看到李霍,便向他走了过来。

    李霍睁大眼睛盯着,满心又是敬仰又是震撼,已无法言语,孟飞熊对上他乌亮的眼睛,忽地一笑,道:“唐老三真没说错,你果然是个好小子,有胆识又讲义气,还的确是个习武的好苗子……一味跟他们学些咬文嚼字岂不辜负了?你想不想去尚武堂?”

    李霍嘴巴长的鸡蛋大小,仍是无法做声,更不知“尚武堂”是什么……孟飞熊盯着他,又问:“到底想不想呢?你若怕吃苦,不去也罢。”

    李霍自然是不怕吃苦的,然而心中如此想,嘴里却结结巴巴道:“我、我……你……”

    孟飞熊哭笑不得,忽听身旁有个女孩子的声音道:“孟将军,表哥自然不怕吃苦,只是究竟去不去,他也要跟家里人商议商议才好。”声音虽然稚嫩,却竟十分婉转得体。

    孟飞熊回头,却见说话的是李贤淑怀中抱着的那女孩子,六七岁的模样,清丽无双。

    李贤淑也没想到会如此,忙把应怀真又抱紧了,小声道:“阿真,别乱说话……”

    孟飞熊微微一怔,然后笑道:“也好,原是我太性急了……小家伙儿,你再想想罢了。我先告辞啦!”

    他看一眼李霍,又看看应怀真,拔腿往外而行,他的副官便牵着两匹马随行,人群本牢牢围住,见状如分水般忙退向两侧,给他们让出一条路来。

    孟飞熊出了人群,翻身上马,跟副官两个头也不回地扬长而去。那些围观的百姓们见状,也逐渐地散了。

    一直到他走了,李霍才跳起来,叫说:“我不怕吃苦!”才叫一声,就被人紧紧拉住,喝道:“土娃儿,你四处乱跑什么?信不信你娘打你!”

    原来徐姥姥方才就出了门来,只是见情势不对,就并未出面,见孟将军走了,才出来拉住了李霍,又忙跟李贤淑说话。

    李贤淑此刻也才回过神来,先问:“娘,这人是来咱们家干吗?”却又不急着等回话,只对小厮丫鬟们说:“把那带来的东西都抱进家里来!”

    当下小厮丫鬟们一团忙碌,把所带之物齐齐整整搬了进家里。有那些没散的邻居见如此气派,一个个咬舌啧啧,又惊又叹。

    徐姥姥一左一右,拉着应怀真跟李霍进门,应怀真回头看一眼巷口,见孟将军已不见踪影,唯有他方才说的那句话还在耳畔:“唐老三真没说错……”

    当时众人都慑于孟飞熊威势,并没在意这一句,独应怀真记得真切,一颗心怦怦乱跳,心想:“会有这么巧么?孟飞熊说的唐老三……是不是我昨儿想过的那个人?”

    然而如果真是那个人,这发生的一切倒的确能说通了:小唐不知从哪里得了消息,或许他为了避嫌,所以自个儿并不出面,却通知了跟此案有关的孟飞熊,他知道孟飞熊嫉恶如仇,绝不会纵容家族子弟胡为。果然如此一来,竟比他自己插手更直截了当。

    从孟飞熊口中所提的那一句看来,他们之间的关系应该也非比寻常。

    只不过若真是他的话,无缘无故他做什么要暗中相助?想到上次肃王的事,莫非仍是对应兰风有什么“居心”不成?应怀真咬着手指,想了半天,忽喜忽忧,不知不觉指甲都给咬秃了。

本站推荐:我的绝色美女房客逍遥兵王权路风云最强高手在都市美女总裁爱上小保安:绝世高手鬼医圣手我的冰山美女老婆终极美女保镖我老婆是冰山女总裁绝世名医

与花共眠所有内容均来自互联网,笔下文学只为原作者八月薇妮的小说进行宣传。欢迎各位书友支持八月薇妮并收藏与花共眠最新章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