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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章 身世之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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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叶启楠将孩子送去了乡下,六太太被他关了几天,最终消了气,一并送走了,无论她怎样哀求,他都不许她再见到她的孩子,也许算是对一个女人最严重的惩罚了吧。

    他抱着许文峥最小的女儿,用指肚抚摸着她的小脸对她说:“他走了,你来了,咱们有缘呢。就叫你——许缘,叶许缘。你跟他可不同,你爹爹是英雄,娘是个重感情的女人,所以你要好好的,好好的活,让他们放心。”

    小许缘被抱到云洁屋里养,叶启楠也就成为她的爷爷,虽然辈分对不上,但叶启楠坚持,孩子要有爹有娘,有一个正常完整的家。

    这天夜晚,叶启楠来到叶琨房间,随手带上房门,叶琨正在写一篇策论,是席先生交代他的功课,非常投入,直听到关门声才发现有人进来。

    “父亲。”叶琨腾地站起来,垂首敛目,显得有些紧张。

    “嗯,”叶启楠翻看他的策论,文笔老练,看法独到,工整的钟繇小楷一丝不苟,心里满意,面色也变得温和,他转身看了眼叶琨问:“最近没丢什么东西?”

    叶琨的心脏狂跳,呼吸也不自觉急促起来,却又不敢撒谎,只默默祈祷着说:“书架上是少了一本《庄子内篇注》。”

    叶启楠挑眉道:“席先生让你读庄子?”

    叶琨摇头:“先生说,年轻人读庄子,容易消极避世,消磨了斗志。是琨儿闲来自己翻看的。”

    “是啊,”叶启楠若有深意的一笑:“这样一说,我儿的确有些逍遥闲适的隐士风范了。”

    这句话将叶琨提着的心彻底打入谷底。他哪里看过什么《庄子内篇注》,只将那装有证件和船票的牛皮信封夹进书里,混在书架上,今早却发现那本书不翼而飞,果然还是被父亲翻出来了。

    “随我过来!”叶启楠声音变得冰冷,脸上的笑意也骤然消失。

    叶琨以为父亲一定会将他带到祠堂,叛逃家门是重罪,开祠堂打死他都不为过,但他们只是来到书房,叶启楠吩咐跟在后面的他锁了门,径直来到写字台后,拉开抽屉将牛皮纸袋抽出来扔在桌上。

    纸袋很厚,拍在桌上“啪”的响声震彻书房,叶琨努力抑制住自己急促呼吸和心跳,低着头不敢看父亲的眼睛。

    一根藤条飞来,扔在他身上,他赶忙用手接住,意思很明显,让他举了藤条跪着回话,叶琨握紧了藤条跪下,高高举过头顶。

    父子二人一站一跪就是一个钟头。冰凉的地面让膝盖痛的麻木,手臂酸痛难忍,叶琨渐渐开始颤抖,冷汗从鬓角往下流。

    这种感觉反不如被痛打一顿,正咬牙硬挺,父亲肯终于开恩发话了:“既然要离家出走,这船票……为什么过期了?”

    叶琨不敢实说,只颤抖的敷衍:“儿子觉得……这样做……愧对父母生养之恩。”

    “生养之恩?不见得吧。”叶启楠加重了“生养”二字的语气,“是‘滴血验亲’那天,遇到些意外让你改变主意的,没错吧?”

    叶琨痛苦的闭上眼睛,生怕泪水会冲进眼眶,他深吸口气说:“父亲别问了,是叶琨罪无可恕。您打吧,要是觉得藤条轻了,儿子去祠堂取鞭子。”

    叶启楠接过藤条,敲敲写字台边沿,叶琨会意,将裤子褪到膝盖,安静的在桌上趴了,冰凉的桌面让他不自觉一颤。

    叶启楠没有急着动手,藤条低在他赤(和谐)裸的皮肉上,轻轻的说:“琨儿,你真让爹失望!”

    叶琨心里一颤,这句话好重,抽在他心里,痛苦难当,他闭上眼睛,尽量让自己的声音不那么颤抖,但是做不到,痛苦委屈一齐涌上心头,他说:“父亲教教儿子吧,儿子怎么做才能不让您失望。”

    风声过后,一鞭落在皮肉上,瘆人的响声,撕心裂肺的疼,叶琨倒吸口冷气,这力道太狠了,让他难以承受。然而父亲是不会轻易饶过他的,这一藤条的疼痛还未消化,下一记已经抡风而至,正抽在上一道伤口上,伤处重叠,叶琨疼的打个挺,将拳头堵在嘴里。

    “疼吗?委屈吗?”叶启楠用藤条轻轻敲打两下,忽然猛的一记下去,再次落在那道伤口上。叶琨终于忍不住哼出声音,痛苦的喘息着,明显感到身后那道伤口已经撕裂,粘稠温热的液体往外流。

    叶启楠抡着藤条狠狠抽下,无一例外全部打到那条已经皮肉翻卷的伤口上。这样的打法是从没有过的,好像钝刀切肉,痛的刺骨,痛不欲生。

    “父,父亲……”叶琨松开紧咬的嘴唇,喘息着,像一只受伤的小兽在垂死挣扎,“求……求您,别这么打,容琨儿歇会儿……”

    “你这是跟爹求饶?”鞭子停下,房间里只剩下叶琨痛苦的喘息声,叶启楠冷笑:“不是硬气得很,打死也没松过口吗?”

    叶琨沉默,一个人专心应付身后袭来的疼痛。

    “什么时候知道的?”叶启楠的手指掠过藤条,染上血渍,黏黏的血液在他手里搓捻着,见叶琨挣扎着抬起头欲开口回话,又补充一句:“你知道我问的是什么,最好说实话,别想着蒙混过关!”

    叶琨闭了眼略喘口气,知道今晚没那么轻易糊弄过去,犹豫着开口:“十年前,我在小南楼不小心闯进她的房间,她在房间洗澡,你知道她的状况,她一高兴,就从浴桶里跳了起来,吴妈曾经告诉我她和大伯没有孩子,但我看到了她小腹上的皱纹,只有清瘦的女人生过孩子才会那样,她管我叫儿子,从一见面,她就叫我儿子!虽然她神志不清,但我感觉的到,她就是……”叶珣开始哽咽,再也说不下去。

    叶启楠扶了额头坐在沙发上,语气冰冷:“所以你在怀疑,你是你大伯的儿子?”

    身后的伤口叫嚣的厉害,叶琨一口口吸着冷气,这件事在家里也算忌讳,是只针对自己的秘密,但叶启楠封不了全家人的口,要想瞒他这个有脑子会思考的大活人一辈子,也几乎不可能。事实上全家人都知道,他叶琨是被先大帅亲手过继交托给眼前的父亲的。

    叶启楠睁开半眯着的双眼,目光灼灼,步步紧逼:“你是不是还在怀疑,我会因为与你伯父的旧怨而迁怒你,所以开始躲着我、疏远我。”

    叶琨颤抖着撑起身子,对上叶启楠的目光,他苦笑着点头,又摇头:“我躲不掉,大哥是叶家的玉树,父亲的接班人,偏因为我摔断了腿,再也站不起来。您拿我顶上,用藤条棍子逼我撑起叶家的大业,我是不是那块材料您跟先生都清楚,我愿意,是因为我欠大哥的,可是我日日夜夜的努力就换您一句‘琨儿,你真让爹失望!’。”

    叶启楠从沙发上踱步过去,脚步很慢,却是一步步踩在叶琨心上。叶启楠站在叶琨面前,眯着眼睛看他一阵,突然睁开眼,一记响亮的耳光将他抽倒在地。

    他冲着地上的叶琨咆哮:“你以为爹失望的是什么?!在你眼里,养育你二十三年倒不如一点血缘重要,你肯为那两滴融合的血留下,却对爹娘二十三年的养育之恩视而不见!”

    叶琨抽搐着嘴角不语,他很少流泪,这是废物才做的事,如今才觉得,不流泪不等于刚强,而是未到伤心处。

    叶启楠一向不允许男孩子有泪轻弹,此刻也拉不下脸来责怪他,轻咳一声掩饰尴尬:“爹与你……生父,是同父兄弟,西医都讲血型,所以两滴血液融合也不是不可能的。”

    叶琨对于这个答案似乎不满意,非常的不满意,他没有依据,仅凭感觉,感觉这不是他所寻求的答案。他抹干嘴角的血迹,撑起来跪好,冲着父亲纳首叩头,伏在地上哽咽着:“求您明示,叶琨的生身父母到底是谁!”

    “我说的还不够清楚,你听不懂人话是吗?”叶启楠已经濒临忍耐的极限。

    叶琨不死心,伏在地上不肯抬头,声音沙哑,却比刚才更加倔强坚定:“父亲,求您明示,叶琨的生父母到底是谁!”

    “好,你好,”叶启楠恨得牙痒痒,强压了火气,从牙缝里挤出句话:“既然你那么想听,我今天就跟你个畜生挑明了,小南楼里的,是你生母,你亲爹,就站在你跟前!”

    一句话,如惊雷炸过,叶琨浑身颤抖,两眼发直,喃喃自语道:“怎,怎么会,怎么会……”

    “怎么会?”叶启楠羞愤的在屋里走来走去,咬牙道:“问你那个半疯半傻的娘啊,一心要做叶家的少奶奶,嫁过来才发现你伯父命将不久,真是走火入魔什么事都做得出来,一碗参茶,一碗参茶就有了你!”

    难以启齿啊,何况面对的是他们的儿子。做男人的,在哥哥出殡的那个晚上,身穿孝服,不知不觉被人下了药,淫嫂的罪名玷污了他一生的清白,还因此生下一个孽种。家中上下都以为这是大哥的孩子,庆幸大哥临终还能留下一子以慰平生,老爷子整日抱在怀里不撒手,恨自己身体欠佳不能把他养大,临闭眼时才叫人抱开他,那是生怕最后一口气嘘了他。先大帅过世后,他拒绝娶她这个嫂子进门,她得了失心风,他便将她锁进后院的小楼。他也想好好养大这个儿子,可他长得太像他的亲娘,让他无时无刻不能忘记那份耻辱。

    “你骗我,”叶琨生平第一次敢对父亲大吵大嚷:“她不是那样的女人,她不是!”

    “她是什么样的人与你无关,从前是,以后也是!爹只警告你最后一次,离那个小楼给我远一些,再敢踏进一步,我把你拖到门外去打,到时候别怪爹不给你脸!”

    叶琨两眼发直,嘴里念叨着什么,但叶启楠听不清楚。

    “还有你娘,我说的是——她养大你不易,不论什么时候,你都要把她当作亲娘。”叶启楠长叹口气,这时候说的话他又能听进多少,无奈拽了拽他的胳膊:“滚起来,爹给你上点药。”

    叶琨跪在那不动,目光空洞,两行泪失控的流下。

    “爹给你多少委屈受了?!”叶启楠还没见过这样的叶琨,他迟疑着拍拍他的脑袋,惊讶的发现这二十多年来几乎没有这样触碰过他,不禁一声喟叹:“儿子,你信命吗?爹从前不信,临老了,反而信了,服了。你想走,爹放你走,不必这样偷偷摸摸的,我的儿子,就是弑君杀父,也要做的光明正大。”

    叶琨盯着他,嘴角颤抖,突然哭出了声:“爹……这是要把琨儿逐出家门?”

    叶启楠心里一抖,听他叫一声“爹”还真不容易,他佯怒:“走也是你,不走也是你,当叶家是杂货铺么?”

    叶琨摇着头,泣不成声。

    叶琨的伤比起从前算不上重,但一道伤口贯穿左右,皮开肉绽,血水向外翻涌,看着十分骇人。叶启楠拿药棉清洗伤口,蘸了伤药的棉签却比划半天也不敢下手,搁下瓶子准备出去喊人叫医生。

    “别……”叶琨咽了口泪,忍着疼抬起头:“太晚了,别吵了一家人不安宁,还得害我娘担心。”

    “你倒是懂事,爹手重,弄疼了你还不得自己忍着。”叶启楠有些心疼,勉强挤出一丝笑,重新拿起棉签和药瓶:“爹忘了,咱二少帅曾经在不施麻醉的情况下取出过弹头。”

    叶琨不语,倒吸着冷气把头埋在臂弯里,药水粘到翻卷的皮肉上,疼痛不亚于再从头挨过。

    “那次,爹真为你骄傲。”叶启楠淡淡的说。

    叶琨苦笑,背对着父亲,父亲永远看不到他的表情。二十三年,还是第一次听到父亲赞赏的话,这句话曾经是他期盼过等待过的,可是如今……

    伤口经药水刺激,剧痛从身后一阵阵袭来,让他眼前发黑。恍惚间,他想起父亲第一次为他上药:十八岁那年,他在军校的毕业考核中受了伤,拿到毕业证书后便被父亲安排到部队,腿上的伤也就忍着没说,谁想伤口感染化脓,逐渐影响到训练,甚至于最后连走路也成了问题。

    他的“不良表现”被人上报给父亲,父亲在旅部“召见”了他,叶琨猜父亲原本想教训他一顿,只是发现了他进门时掩饰不住的瘸拐。在父亲的逼问下他交代了一切,当父亲看到他口中的“小伤”时怕是也有些心惊,找来些药水纱布为他简单处理了一下,便打发了下去。

    逃过责罚的叶琨略有些惊喜,虽然最后伤口因为处理不当险些引发了骨髓炎,叶琨依旧对父亲难得的温和感到欣慰,起码他知道,父亲还是关心他的。

    一切情感在那个夜晚发生了突变,他与大哥一起摔下小楼被送进医院,他只是轻微的擦伤,大哥从手术室出来后就被诊断为终身残疾。锐志优秀的大哥是父亲半生的心血,这个结果让父亲暴怒,在医院里对他拳脚相加,回家后更是用马鞭抽的他遍体鳞伤。可是他断定父亲忘了,骨髓炎也是要截肢的。

    适逢晋军攻打昌州,军报频传,情势紧急。叶琨从父亲的皮鞭下爬起来,去盥洗间用冷水冲去一身鲜血,伤口让他疼的发晕,他咬牙忍着,整肃的戎装掩住破烂不堪的身体,他连夜拉着队伍去昌州增兵支援。突围时中了流弹,城内药品殆尽,他在不施麻醉的情况下做手术取出了大腿里的弹片,守城的叔伯们为此感慨,他自己反而不觉得有多疼痛,想必是发烧烧昏了头。

    他以为,战场上拼命就能够戴罪立功,他以为,马不停蹄的努力就能弥补所犯下的错误。

    后来才发现自己的想法多么可笑,父亲原本就待他冷漠,而此后竟连父亲的冷漠也享受不到了。大哥倒了,承继家业的担子压在他的身上,当然,也可以换一个角度解释:父亲要将家业交给他最不喜欢的儿子。

    两相折磨,两相重伤,这就是他们父子的宿命。

    叶珣的归来让他看到希望,至少父亲添了一项选择,但父亲对他的宠溺任谁都看在眼里,他失望了,因为断定父亲不会选择让自己最疼爱的儿子去受这份罪。

    伤口上了药,收回思绪的叶琨突然扬起头,不顾牵扯到身后的伤痛也要下床。

    “不知道疼啊?”叶启楠将他按下,收拾了药瓶:“今晚在书房凑合着吧,别乱动了。”

    “不是……”叶琨红着脸说:“策论没写完呢,先生要罚的。”

    叶启楠将他按倒:“歇一晚,明日再写。”

    叶琨埋着头,显声音没有底气:“先生给了两天时间,可是近来军务繁忙,今晚是最后一晚。”

    “那就活该罚你!”叶启楠蹙眉,中指弯曲敲在他头上斥责:“听着,离家出走的事,看在你有心悔改,我不追究。但是敢在读书上放松懈怠,或再敢存私逃的心思,你就等着,打断腿都是轻的!”

    作者有话要说:超长的一篇,彻底解惑~

    大家觉得,这次变故对这父子俩是好的呢,还是不好的呢~

    至于有些筒子们说,“用行动告诉叶启楠得做个慈父”神马的,下一卷会有更大的变故发生哦,恐怕要好好虐虐老叶了~

    推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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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另外,做个小调查,方便的亲透露一下,你们多大,男生女生,谢谢~O(∩_∩)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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