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五章 五年之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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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三犹豫之后，苒苒还是决定跟上阿福的脚步。顾连昭有阿财跟着，最多她等下一路问人找回去，可要是放过这次机会，恐怕再没机会见到方氏，毕竟她很有可能就是老乡。
方氏走后，苒苒偷偷潜到她的屋里，想找出她曾生活过的蛛丝马迹。虽然方氏隐藏得很好，可她还是佛龛里找到一张字条，尽管苒苒看不懂是哪国文字，也不知道是什么意思，但一切都证明方氏和她就是老乡。
一想到这里，苒苒就后悔自己没能早点发现，至少不会把方氏逼到这个地步。
追着阿福走了好久，忽然他闪进一栋房子，苒苒犹豫要不要进去，门却打开了，里面走出一个笑脸吟吟的年轻女子。
“苒苒娘子，好久不见。”
“果然是你，方姨娘。”
看到她眉眼依旧，头发松松挽起，整个人都明亮起来，苒苒不安的心也陡然落地。
“别叫我方姨娘，我的名字叫沈嘉。”沈嘉不高兴地努努嘴，一把将苒苒拉进门，领她往屋里走。“阿福刚刚回来说看到你，我还以为他眼花，没想到真的是你。”
苒苒惊讶沈嘉的自来熟，见她示意阿福避开谈话，顿时明了：“你不是姓方吗……你怎么知道我的。”
对于苒苒的一点即通，沈嘉显得很高兴，“我听过你给少爷讲的那些故事，早就想跟你套交情了，可惜当时的身份连出个门都难。”虽说同住一个宅子，身份不同，也不敢百分百确定，沈嘉比苒苒要谨慎许多。
苒苒大胆假设了一番，没想得到沈嘉的肯定。“所以你故意设计薛氏，就是想逃出来？你不觉得你太冒险了吗，要是老爷不肯放人，或者夫人执意要置你于死地怎么办？”
画面顿时有些微妙，一大一小两个女人正坐在桌子两端，表情严肃，两人都为对方心有灵犀而暗暗吃惊。
沈嘉深深吐出口气，打破这个气氛：“那总比一辈子困死在那里好，我跟你不同，我没你那么走运，就算现在身份低一点，好歹是个主子的运气。你知道当我醒来时发现有个老男人一丝不挂地躺在我旁边是一件多么恶心又恐怖的事。”
“那倒是。”苒苒光是想象就觉得鸡皮疙瘩，“你是怎么说服老爷放你走的。”
“这就看本事了，不过你好像本事还没到家。”沈嘉得意地冲苒苒笑，惹得苒苒翻了个白眼。
“你又知道？”
两人可以说本就素不相识，但知道彼此身份后，顿时一见如故起来，“我知道的还不少呢，虽然顾家那大少爷对你百依百顺，可是他年纪还小，现在一个菁菁没摆平，以后能出什么事谁知道。还有……你应该不小吧，顾家那大少爷才十四岁，你真下得了手？”
被沈嘉一针见血戳戳中心窝，苒苒表示十分不满：“你对他爹都下得了手，我为什么不能？”
“谁说我对他爹下手了，我们之前是清白的，咳，至少对我而言。”沈嘉忽然脸一红，立刻转移话题，“总之你的路还长，以后有你吐血的。”
苒苒听懂了这话中话，也没有反驳，反问道：“你是故意让阿福引我过来的吧，你找我有什么事吗？”
“难道你不想找我吗？”沈嘉的性子比苒苒还要散漫，聊着聊着，一只腿已经踩到椅子上，“难得遇到个老乡，你知道我有多克制吗。在那大宅子简直要发霉了，每天就对着一个中年大妈和一个小丫头，还得装成温柔的大家闺秀，这简直就是要我的命。我真羡慕你可以到处跑，还有老夫人罩着。”
苒苒斜睨她奔放的坐姿，淡淡地说了句：“你试试被木板抽到皮开肉绽血肉模糊，然后再来说羡慕我吧。”只能说各有各的难处，谁让她们这么倒霉。
沈嘉夸张地抱着双臂，打了个哆嗦，“那件事我听说了，顾家简直就不是人待的，太恐怖了！”
苒苒默认她的话，但在她看来，挨板子还不是最可怕的事。“你既然逃出来了，怎么不走远点，你就不怕被顾家人撞见，然后抓回去。”
忽然间，沈嘉脸色的明媚消失了，取而代之是苦笑。“我能去哪，想当年充了那么会员，结果书上写的什么都没用上，出了月城外面是哪里，我什么都不知道。”
“难道不正是这样才应该出去走走吗？”苒苒拍桌而起，“要换做是我，一路讨饭都要走出去，最糟糕的情况不过也是半路找人结婚生子。被别人的标准困了半辈子，为了别人的目光活了半辈子，好不容易换了个环境，还不许过自己想要的日子。”
“好！我果然没看错人！”沈嘉一拍大腿，脸上全是惊喜之色。“我就说我们一定会是同一路人，要不然我也不会在这里等你。
“等我……你该不会要拉着我一起逃吧。”苒苒绝对不会想到沈嘉一开始打算的私奔象竟然是自己。
“要不然呢，一个人上路多无聊，两个人才好做伴。啊呸呸呸，我是说出门在外，有人做伴好有照应。只不过，以你现在的情况，恐怕咱们没出月城就得被捉回去了吧。”
“现在？我看有点不大实际，我今天能出来还是托了那小霸王的福。”
“我也这么认为，我说你的运气怎么这么差，就不能像我一样挑个，呃，好歹行动自由的身子。”沈嘉握住苒苒的手臂一个劲嫌弃，“你瞧你小胳膊小腿，也不知道再过几年能不能长大。”
“你以为上市场呢，挑肥拣瘦，能活着就不错了。”忽然两人不约而同地噗呲一笑，瞬间整个屋子都被笑声填满。
“是啊，活着才是最重要的。”话题一转，“这样吧，咱们做个约定，五年内，咱们攒够路费逃出去吧。我负责打听路线，你负责存钱，没办法，我为了逃出顾家，几乎把所有东西都拿去打通关系了。”
“五年啊……”被突如其来的惊喜吓到，原以为只是自己藏在心地的一个小算盘，没想到这么快可以提上议程。
沈嘉以为苒苒是舍不得，连忙追问：“你该不会舍不得顾大少爷吧？别忘了，你在顾家也只是童养媳，老太太再护着你也能翻脸把你打成半残。”
“不用你说我也知道，只是惊喜来得太快，有些适应不了。”她昨天还苦恼给春晓买什么礼物，今天却让她准备一场不回头的旅行。“那好，咱们约定五年，到时一起走。”
“对了，你叫什么名字。”说了半天，沈嘉发现自己还不知道苒苒的名字。
“你还是叫我苒苒吧。”眼角瞥见阿福的身影在外面，苒苒紧张地凑过去，“你和阿福到底是怎么回事，怎么你们还在一起，你和他该不会……”
沈嘉没好气地推她一把，“缓兵之计而已，我对他没意思。只不过没有他，我现在还困在大宅子里，你别想太多，等我安置好一切就跟他说清楚。”
“可是我看他不想对你没意思的样子。”为了救她，阿福几乎把命都豁出去了。顺着苒苒的目光望去，沈嘉也沉默了下来。“你自己的事自己小心处理，我得回去了，要不然以后连出来的机会都没有了。”
沈嘉特意交代了阿福把苒苒送回她刚刚来的地方，临到门口两人又互相安慰了几句。
怀揣着梦想，苒苒觉得自己连走路都变得踏实起来，阿福把她送到集市附近就消失了。她艰难地挤进人群，想找回刚刚走散的位置，结果一个人影扑了过来，把她抱了个结实。
苒苒还没来得及喊出声，就听到顾连昭咆哮：“你跑哪去了！我找了你半天，你要吓死我了，你知不知道！我下次就不带你出来了！快急死我了，下次不许乱跑了！”
“好，下次我就不乱跑了。”
五年以后，她真的能离开这里吗？
再三犹豫之后，苒苒还是决定跟上阿福的脚步。顾连昭有阿财跟着，最多她等下一路问人找回去，可要是放过这次机会，恐怕再没机会见到方氏，毕竟她很有可能就是老乡。
方氏走后，苒苒偷偷潜到她的屋里，想找出她曾生活过的蛛丝马迹。虽然方氏隐藏得很好，可她还是佛龛里找到一张字条，尽管苒苒看不懂是哪国文字，也不知道是什么意思，但一切都证明方氏和她就是老乡。
一想到这里，苒苒就后悔自己没能早点发现，至少不会把方氏逼到这个地步。
追着阿福走了好久，忽然他闪进一栋房子，苒苒犹豫要不要进去，门却打开了，里面走出一个笑脸吟吟的年轻女子。
“苒苒娘子，好久不见。”
“果然是你，方姨娘。”
看到她眉眼依旧，头发松松挽起，整个人都明亮起来，苒苒不安的心也陡然落地。
“别叫我方姨娘，我的名字叫沈嘉。”沈嘉不高兴地努努嘴，一把将苒苒拉进门，领她往屋里走。“阿福刚刚回来说看到你，我还以为他眼花，没想到真的是你。”
苒苒惊讶沈嘉的自来熟，见她示意阿福避开谈话，顿时明了：“你不是姓方吗……你怎么知道我的。”
对于苒苒的一点即通，沈嘉显得很高兴，“我听过你给少爷讲的那些故事，早就想跟你套交情了，可惜当时的身份连出个门都难。”虽说同住一个宅子，身份不同，也不敢百分百确定，沈嘉比苒苒要谨慎许多。
苒苒大胆假设了一番，没想得到沈嘉的肯定。“所以你故意设计薛氏，就是想逃出来？你不觉得你太冒险了吗，要是老爷不肯放人，或者夫人执意要置你于死地怎么办？”
画面顿时有些微妙，一大一小两个女人正坐在桌子两端，表情严肃，两人都为对方心有灵犀而暗暗吃惊。
沈嘉深深吐出口气，打破这个气氛：“那总比一辈子困死在那里好，我跟你不同，我没你那么走运，就算现在身份低一点，好歹是个主子的运气。你知道当我醒来时发现有个老男人一丝不挂地躺在我旁边是一件多么恶心又恐怖的事。”
“那倒是。”苒苒光是想象就觉得鸡皮疙瘩，“你是怎么说服老爷放你走的。”
“这就看本事了，不过你好像本事还没到家。”沈嘉得意地冲苒苒笑，惹得苒苒翻了个白眼。
“你又知道？”
两人可以说本就素不相识，但知道彼此身份后，顿时一见如故起来，“我知道的还不少呢，虽然顾家那大少爷对你百依百顺，可是他年纪还小，现在一个菁菁没摆平，以后能出什么事谁知道。还有……你应该不小吧，顾家那大少爷才十四岁，你真下得了手？”
被沈嘉一针见血戳戳中心窝，苒苒表示十分不满：“你对他爹都下得了手，我为什么不能？”
“谁说我对他爹下手了，我们之前是清白的，咳，至少对我而言。”沈嘉忽然脸一红，立刻转移话题，“总之你的路还长，以后有你吐血的。”
苒苒听懂了这话中话，也没有反驳，反问道：“你是故意让阿福引我过来的吧，你找我有什么事吗？”
“难道你不想找我吗？”沈嘉的性子比苒苒还要散漫，聊着聊着，一只腿已经踩到椅子上，“难得遇到个老乡，你知道我有多克制吗。在那大宅子简直要发霉了，每天就对着一个中年大妈和一个小丫头，还得装成温柔的大家闺秀，这简直就是要我的命。我真羡慕你可以到处跑，还有老夫人罩着。”
苒苒斜睨她奔放的坐姿，淡淡地说了句：“你试试被木板抽到皮开肉绽血肉模糊，然后再来说羡慕我吧。”只能说各有各的难处，谁让她们这么倒霉。
沈嘉夸张地抱着双臂，打了个哆嗦，“那件事我听说了，顾家简直就不是人待的，太恐怖了！”
苒苒默认她的话，但在她看来，挨板子还不是最可怕的事。“你既然逃出来了，怎么不走远点，你就不怕被顾家人撞见，然后抓回去。”
忽然间，沈嘉脸色的明媚消失了，取而代之是苦笑。“我能去哪，想当年充了那么会员，结果书上写的什么都没用上，出了月城外面是哪里，我什么都不知道。”
“难道不正是这样才应该出去走走吗？”苒苒拍桌而起，“要换做是我，一路讨饭都要走出去，最糟糕的情况不过也是半路找人结婚生子。被别人的标准困了半辈子，为了别人的目光活了半辈子，好不容易换了个环境，还不许过自己想要的日子。”
“好！我果然没看错人！”沈嘉一拍大腿，脸上全是惊喜之色。“我就说我们一定会是同一路人，要不然我也不会在这里等你。
“等我……你该不会要拉着我一起逃吧。”苒苒绝对不会想到沈嘉一开始打算的私奔象竟然是自己。
“要不然呢，一个人上路多无聊，两个人才好做伴。啊呸呸呸，我是说出门在外，有人做伴好有照应。只不过，以你现在的情况，恐怕咱们没出月城就得被捉回去了吧。”
“现在？我看有点不大实际，我今天能出来还是托了那小霸王的福。”
“我也这么认为，我说你的运气怎么这么差，就不能像我一样挑个，呃，好歹行动自由的身子。”沈嘉握住苒苒的手臂一个劲嫌弃，“你瞧你小胳膊小腿，也不知道再过几年能不能长大。”
“你以为上市场呢，挑肥拣瘦，能活着就不错了。”忽然两人不约而同地噗呲一笑，瞬间整个屋子都被笑声填满。
“是啊，活着才是最重要的。”话题一转，“这样吧，咱们做个约定，五年内，咱们攒够路费逃出去吧。我负责打听路线，你负责存钱，没办法，我为了逃出顾家，几乎把所有东西都拿去打通关系了。”
“五年啊……”被突如其来的惊喜吓到，原以为只是自己藏在心地的一个小算盘，没想到这么快可以提上议程。
沈嘉以为苒苒是舍不得，连忙追问：“你该不会舍不得顾大少爷吧？别忘了，你在顾家也只是童养媳，老太太再护着你也能翻脸把你打成半残。”
“不用你说我也知道，只是惊喜来得太快，有些适应不了。”她昨天还苦恼给春晓买什么礼物，今天却让她准备一场不回头的旅行。“那好，咱们约定五年，到时一起走。”
“对了，你叫什么名字。”说了半天，沈嘉发现自己还不知道苒苒的名字。
“你还是叫我苒苒吧。”眼角瞥见阿福的身影在外面，苒苒紧张地凑过去，“你和阿福到底是怎么回事，怎么你们还在一起，你和他该不会……”
沈嘉没好气地推她一把，“缓兵之计而已，我对他没意思。只不过没有他，我现在还困在大宅子里，你别想太多，等我安置好一切就跟他说清楚。”
“可是我看他不想对你没意思的样子。”为了救她，阿福几乎把命都豁出去了。顺着苒苒的目光望去，沈嘉也沉默了下来。“你自己的事自己小心处理，我得回去了，要不然以后连出来的机会都没有了。”
沈嘉特意交代了阿福把苒苒送回她刚刚来的地方，临到门口两人又互相安慰了几句。
怀揣着梦想，苒苒觉得自己连走路都变得踏实起来，阿福把她送到集市附近就消失了。她艰难地挤进人群，想找回刚刚走散的位置，结果一个人影扑了过来，把她抱了个结实。
苒苒还没来得及喊出声，就听到顾连昭咆哮：“你跑哪去了！我找了你半天，你要吓死我了，你知不知道！我下次就不带你出来了！快急死我了，下次不许乱跑了！”
“好，下次我就不乱跑了。”
五年以后，她真的能离开这里吗？